耍蛇姑娘只得抱着黄金蟒蛇徒相遂宁身边站着。
相遂宁倒是颇为淡定的。
耍蛇姑娘声道:“只会欺负女人,我虽然不太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在桥欺负舞女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好几个场子的姑娘看见他都吓得跑着走开,今儿差一点儿,我们场子里的姑娘也要遭殃。我本以为,他有多大的本事呢,两条绿蛇,就把他吓成那样,草包。”
“绿蛇的毒性强吗?他有没有妨碍?”
“放心吧,我看姑娘是好心人,才告诉姑娘的,而且只告诉姑娘,毕竟这关系着我们的生意……”耍蛇的姑娘将声音压得更低:“在我们那里,这种绿蛇是剧毒的,别看身子娇,可咬人一口,那人一日之内定死,不管什么大夫都救不了他的命,便是狼群遇见它,也会吓得四处逃散,在我们那里,这种绿蛇有个名字,叫做绿鬼,一见它,多半是要做鬼了,只是……此处毕竟是青城,我们在青城谋生,怎么能用这么危险的蛇来表演?万一控制不住,岂不是要闯出大祸?所以我们这里的毒蛇,已经找了专门的驯蛇人,拔去了它们的毒牙,又用我们边境特有的药材吊着,每日喂给它们一些,它们就会变得温顺多了,也不大咬人,当然,毒性也几乎没有了,就是被咬几口,也没什么妨碍。反倒是我脖子里的这条黄金蟒蛇,看着很是乖巧,又懒洋洋的不大动弹,却是有毒的,只因没有拔去毒牙,也想给看客们一点儿刺激。”
“所以……他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当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他现在就是把两条绿蛇捏开,两条绿蛇也不会咬伤他的,刚才若不是我们打开装蛇的笼子,这些蛇也根本出不来,不过还是要谢谢姑娘想出这主意,有绿震住他,他显然没功夫欺负我们场子里的姑娘了。”
相遂宁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刚才我到他身旁,本想把绿蛇收回来的,可他那样子,实在是让我厌恶,我有意捉弄他一下,故意不把蛇引过来,吓他一吓也好,让他那么嚣张,仗着自己是皇子便随便欺负人。”
耍蛇女子心头如此,相遂宁也只好配合她。
只见耍蛇女子将手放在舌头下面,轻轻地哼了几句什么,绿蛇的脑袋就翘了起来,从郭铴的大腿深处探出头,远远地望过来,耍蛇女子的哼唱声重了些,绿蛇就像被敲打了一样,猛的又钻回郭铴的大腿根了。
这一动一静的,来来去去的,郭铴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在死亡的边缘疯狂的试探,这么刺激的事,他虽干过,可这么玩命,他也是头一回啊。
郭铴只能保持着叉腿撅屁股的姿势,身子压低,动也不敢动。
“你还我孩子的命来。”有个穿灰青布衣包插着素簪子的妇人从相遂宁身后钻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根绳子,是绳子,准确地是刚才姑娘们跳舞的时候,身的绸带,软软的,滑滑的,又很长,紫的,红的,白的,各不相同。
姑娘们手中挽着这绸带从而降,宛若仙子下凡。
妇人握着绸带,面色暗淡,眼睛里是疼痛,就坚毅,就迫不及待,就怒火中烧。
绸带在她手里,再不是可以助心道具,虽然依旧柔软,却是透着一股子阴森森的味道来。
妇人只在耳后挽了一个的黑色的发髻,发髻一侧,插着一朵白色的布花。妇人身子骨不大,有些瘦弱,她走路的姿势,相遂宁是熟悉的,她身的味道,相遂宁也是熟悉的。
是彩虹。
彩虹从相遂宁身边经过,带起的一阵风,撩动了相遂宁的裙摆。
相遂宁伸手欲拉她,却没拉住。
彩虹回过头来冲相遂宁笑了笑,而后径直走向郭铴。
“你要来抓为我抓蛇?你行不行?若是惊了蛇,咬了我,我先杀了你。”郭铴半信半疑地盯着彩虹。
彩虹倒是很坦然,握着绸带,挺直了胸脯立于郭铴面前:“我像是抓蛇的吗?二皇子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呢。二皇子反正也不能动,不如好好的看看我,想想我是谁。”
郭铴正为蛇的事发愁,哪里跟彩虹玩这些游戏:“你是谁都不重要,会抓蛇,就快来抓,若是不会,滚远点。”
“二皇子还没死,只是被蛇缠住,就吓成这个样子,当然二皇子杀害桥洞里那几口饶时候,他们求救了吧,他们下跪了吧,他们给二皇子磕头了吧?二皇子可有放过他们吗?他们跟二皇子没有大恨,甚至我那个孩子,跟二皇子更无瓜葛,二皇子还是要了他的性命,他还那么啊,窝在我怀里,像只猫一样啊,拱来拱去啊,二皇子就下得去手?毒蛇跟二皇子相比,也显得仁慈多了呢。”
彩虹边哭边落泪,那些事情过去很久了,久得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每每提及,哪怕是脑子里想一想,彩虹的眼泪就要止不住。
郭铴仔仔细细打量了彩虹一番,而后冷笑一声:“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流浪汉家的疯婆子。”
“我没疯。”
“我不管你疯没疯,反正那些人已经死了,你孩子也该化成白骨了,你还想怎么样?当初让你活着,便是多余。”
彩虹的眼里能喷出火来。她昂着头,瞪着郭铴,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我做什么,难道你还想报仇不成?”郭铴又是冷笑,分明没有把彩虹放在眼里。
相遂宁心中一紧。
彩虹能找到这个地方来,看来是跟踪了她跟陆御。
大概,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跟踪了吧?
不然这么巧能遇郭铴呢?
郭铴挑衅似的望着彩虹,彩虹将手中的绸带往空中一扔,迅速地在郭铴脖子里打了一个结,她拉着绳结绕到郭铴背后,对着郭铴的膝盖一踢,郭铴便跪了下去。
绸带虽然软,可在饶脖子里打了结,又用力一拉,就变成了杀饶利器。
彩虹想杀了郭铴。
相遂宁握着手,想叫彩虹的名字,可一旦叫她的名字,她就全然暴露了。
郭铴跪在那儿,双手拉住脖子里的绸带,努力的挣扎。
“你腿的绿蛇是剧毒,你若再乱动,绿蛇咬你,你死得更快。”彩虹惨笑。
郭铴一听,低头看到大腿的两条绿蛇,果然就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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