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声音传来。张旖丽出现在她们面前。“你们在干什么?还要不要注意点影响?”
迟青荷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只愣愣的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庄梦蝶问。
“我看着像你,就过来了!你们还嫌麻烦不够多?你还嫌挨打的不够?”
——挨打?果然是挨打。庄梦蝶挨谁打?为什么挨打?是什么意思?迟青荷不明白。
“你不要再说了!”庄梦蝶斥道。
“我要说!”
庄梦蝶走过来要把张旖丽往一边拽,但是她的手和胳膊都使不上太大力气。
“你听好了!”张旖丽着着迟青荷,一时搞不清楚该怎么称呼她。“因为你,庄梦蝶挨她妈妈打了!专门从爻州过来打她!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说什么呢!”庄梦蝶试图制止道。
“为什么打她?”迟青荷不管庄梦蝶,面向张旖丽问道。
“报纸你没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不知道?”
“报纸?”
庄梦蝶转身,一个人走开了。
自从参加选美比赛以来迟青荷经常看报纸。那上面刊登着她的广告、她的大幅照片、还有一些关于她的评论文章。她的一切甚至和大明星“林黛月、金戈”的名字列在了一起。一开始,她几乎不敢相信,后来则开始志得意满。
但是,当那两个阶段都过去。她渐渐开始习惯,感情上也逐渐变得麻木。后来,报上又开始出现一些针对她的吹毛求疵的评论。这些评论议论起她的缺点。比如,她的出身;她五官上的某些不足;还将她与别人进行比较,尤其是与薛宝珠进行比较。在书寓里,薛宝珠开始和她针锋相对。而薛姨和芳姨为了不让她们的情绪产生波动而影响参赛和做生意,同时也是为了让她们二位继续和睦相处,遂将一切报纸都拒之门外。也不许任何人谈论报上的花边新闻。
所以,后来那些关于她私人生活的报道,还有那些与庄梦蝶相关的所谓绯闻她并没有看到,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庄生晓梦迷蝴蝶,一片春心托宝莲。”——多好的一首诗。前半句多么有意境,后半句却生生被改成谐谑俗腻让人闻之即浮想联翩的八卦。
迟青荷拿着那些报纸,起初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可是她越往下看越心惊。她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新闻对于庄梦蝶的伤害是巨大的。庄梦蝶本来是一位清清白白的年轻小姐,是一位家教甚严的年轻小姐。关键是,庄梦蝶做了什么事呢?她和她做了什么呢?其实什么也没有。
在过去的这大半个月,八卦新闻给庄梦蝶带来了麻烦。她因为自己挨打,受人指责,受到同学们的另眼相看,一段时间甚至不能去上课;不仅如此,整个庄家还有学校都受到了牵连。她自己却浑然不觉,享受着名利双收带来的各种愉悦。
她手执报纸,颓然呆坐。
直到薛姨进来问:“怎么样?庄公子她?”
“以后,你还是让我看报纸吧。”迟青荷说道。
“正是让你看呢!”薛姨道。
她接过来,看到那是一份《春秋时报》。上面有一篇声明写道:
“庄氏为近日报端所载之言所迫,兹已不得不实行澄清,抵抗不实之言。‘庄生晓梦迷蝴蝶,一片春心托宝莲’一文实为花国大会某参赛佳丽炒作之手段。此事本无大妨,且有娱乐之功。然文中‘梦蝶’一词恰与家中小女同名。庄氏梦蝶乃一闺秀,文雅端正、品学兼优。今无故受此谣言所扰,名誉受损,精神受挫。然不明真像者全然不察个中真情,反信流言一面之辞。令庄小姐、庄氏一族乃至学校立于不实危名之下。因此,我方今日发表严正声明。请各方各自抑制,停止相关不实报道,以期避免冲突。相信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要之,谨俾各界人士知所闻津焉。若有再生诽谤者,或将诉之以法律。”
看毕,迟青荷又打开报纸另一版,只见另一版又有一则报道称庄、薛二人的八卦新闻系子虚乌有,纯粹是有人为了选美大赛炒作、为了提高报纸销量而炮制的花边新闻。
此后几天,又有几家报纸所转载了这则报道。
几篇类似的新闻一出,即刻给人造成了这样一种印象:薛宝莲此人是真实存在的,而庄梦蝶乃系为了炒作而捏造出来一个人物。而庄家那位小姐只是与恰好与这位捏造的人物同名而已。
此时,连以此事为蓝本创作小说的“莲花蝴蝶派”也改了口风,说自己的小说只是小说而已,不可当真。并附诗一首曰:“花国大会原是真,点画宝莲笔法深。只怪庄生爱做梦,蝴蝶本是局外人。”
原来,前期所有新闻竟是一场人为的闹剧。众人一拍脑袋,一场唏嘘,一哄而散。传的沸沸沸扬扬的“桃色新闻”终于安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春秋时报》社长家的公子与庄家二小姐庄雨晴喜结连理。
黄奇威放下报纸,心中不乐。这出戏,他还没来及好好看就结束了,庄家的本事还真是大。不仅如此,他曾经暗恋的二小姐庄雨晴结婚了,双方门当户对。这对于他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这时,唯一令他心悦的是薛宝莲出名给他带来的经济上的不菲收益。然而,又一个更加沉重的打击很快的找上了他。他运输烟土的船只遭人打劫,损失大半。为此,他不得不再去找唐副官,希望他可以替自己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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