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小孩子倒是挺能耐啊~”长情自后院信步而出。

探微:“道友!”

桃枝嫣然笑着,“哪里欺负了,这不是提点提点么?”

长情挡于探微身前审视着桃枝,“提点?如此说来,我还得多谢您的警告呢。”

“嗯?是提点!”

长情点头,严肃地说:“对,是威胁。”

“说了是提点!”

长情确认,一脸真诚看她,“对啊!确实是恫吓嘛!”

“你!”

长情叹了口气,“唉,我做人还真失败啊,说话别人都听不懂。”

“哼,休要逞口舌之快!”桃枝自怀里取出张纸,“卖身契可在我手上呢,随我走吧。”

长情恍然大悟,“哦!卖身契啊~谁的?”

桃枝扳回一城,“谁叫阿情,就是谁的。”

“那真是抱歉。”长情一笑,指了指周围,“这里可没人叫阿情呢。”

桃枝慢悠悠折起卖身契,注视她的双眼,语气颇有些凉薄,“这种事我也见得多了,谁愿意接受被爹娘贩卖的事实呢,你啊还是太年轻,这种事在现今可是时常发生的。风烟翠虽是烟花之地,却也吃穿不愁,妈妈虽然苛刻些,可对待姑娘们却是打心眼里的好。唉,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不若乖乖与我回去,你听话些,妈妈对你的为难也会少些,这可是姐姐对你真心的劝告。”

长情打量着她,终于松了口,“若是如此,倒可以去看看。”说着觑了一眼探微,探微拿死奴契书的手就是一停。

长情笑着说,“忘了说,我曾经有个名字就叫阿情,虽不是你说的人,可看在姐姐一片赤忱之心,我倒愿意解姐姐之围。”她此话真心,没有半句掺假。

桃枝朝她笑了。

傻子才管她的否认呢,只要人愿意与她回去,那就万事大吉。

.

风烟翠。

风烟翠由来已久,可称一句历史悠久,岁月风流,自绥南立县以来就矗立于此,以美人歌舞闻名,甚至有“不进风烟翠,未临绥南城”的说法。

桃枝身姿婀娜,带着他们从后门而入,甫一开门,草木清香便扑鼻而来。

天刚亮,按说该是烟花场所休憩之时。

可小楼中竟传来丝竹之声,甚至还有女子习诗文的声响传来。

见两人惊讶的神色,桃枝不由弯了嘴角,“这风烟翠可不是一般的烟花之地。进了这风烟翠的姑娘,乐舞诗画都有所涉及,不仅如此,你们所知的绣娘厨娘,茶师调香师画师等,有不少皆出自风烟翠。”

长情与探微对视一眼,皆是双眼一亮,“世人言语果真不可尽信啊。”

在阿情的记忆里,风烟翠就是下流胚子们的宣泄之地,自沐婷只言片语中可知,沐府老爷之死,与这风烟翠就有那么些关系,自然导致对沐府忠心耿耿的阿情对此地也没什么好颜色与好看法。

桃枝一声冷笑,“□□之言,可别当真呀。”

长情没生气,倒对桃枝多了几分好感。

“你高兴就说,我感兴趣就听,信与不信并不重要。”说完将探微推了出来,说:“现在轮到我有问题了,探微虽是孩子,终究也是男子,就不知你们这风烟翠可会收留他了。”

探微乖乖站立于原地,什么都没说。

桃枝端详着他,满脸的笑抑制不住,“我对这小弟弟可是意外的喜欢呢,就不知他可愿做我入幕之宾了?”

“咳。”长情尴尬地咳嗽一声以示提醒,“他还是个孩子。”

探微愤愤地瞪桃枝一眼,撇过头满脸不乐意地看着长情,一脸替我做主的委屈样。

长情给他个安抚的眼神,正欲说话,就听桃枝说:“现如今你也算风烟翠的人了,反正你们相识,让他去别处你也不大放心,就让他做你的入幕之宾呗。”

长情&探微:……

探微顿了顿,又看长情的神色,缓缓说:“我都听道友的。”

长情:……

我是你的谁啊又都听我的了……

虽然他们魔修不讲究,也不是这样不讲究的好吗?

“行了行了,那就与我一个屋呗。”刚好了解了解小道友背景,忽悠他修魔啊。

探微又乖巧地应了句,“好。”

桃枝耸肩摊手,“没意见就行,随我来吧。”

说着在前方引路,带领二人进入。

长情一路过来,发现桃枝所说名不虚传,有在学习侍弄花草的,有在学习酿酒的,甚至有木匠师傅在教几个姑娘在桌椅上雕花。

桃枝一路笑着和她们打招呼,见她路过,姑娘们都给了善意的笑,看得出来,她们在这过得很是开心。

探微可能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哪怕控制的极好,眉眼间也能看出讶异。

他们进了一座小院,小院挂了个牌匾——夭绍院。

长情看着走在前边的桃枝姑娘,确实担得起夭绍二字,轻盈多姿,艳丽灼灼。

“这是我住的小院。风烟翠的院子大小不一,有的能住七八人,有的一两人,姐妹们约着一起住,日子过得还不错,我嘛,性格怪了些,就一直一个人住了。你刚来就带个男人,姐妹们虽然不说,难免有些在意,就先在我这挤挤好了。”桃枝说着推开门,“对了,先和你说明白啊,到了这风烟翠,可都没什么丫鬟伺候的,大家都是姐妹,无论端茶扫地的都是自己姐妹,可别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好说好说,我平日里也不讲究的。”长情顿了顿,“是说进来的人都要学点自己喜欢的是吗?”

“差不多吧,有一门手艺你必须精通,其余的想学什么都能学点。”桃枝推开门,“喏,你们就住这吧,夭绍院虽不大,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平日里虽没人住,我也常来打扫,委屈你们在这挤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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