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醒来时,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悬在自己鼻尖处,她赶紧闭上眼,这定是梦错了,再睡一会儿便好。
闭了眼才想起,自己吃了牛乳糕就肚子痛了,痛得要命,萧哥哥便说带她去寻大夫,然后……然后……太痛了,人就有些迷糊,不知事了。
福安揉了揉肚子,现在不痛了,深吸一口气,似乎精神气爽。
好了,治好了。
车轱辘吱呀呀地转,听这动静像是在马车上,迷糊中好像萧哥哥是驾着马车带她去找大夫的。那刚才那位是大夫吧,一个长着张燕均秋脸的大夫,定是!
真的燕均秋绝不会用那种和气得要人命的眼神看她的。
“醒了?还痛么?”
这……这是谁在问,怎么声音也是一模一样的!
福安心“咣咣咣”直跳,眼皮直抽。
“哼哼,不睁眼?装死?”
对了,这又冷又讽的语气,才是燕均秋的。
福安用力闭眼,绝不要睁开,大病初愈,身子还不大利索,容她缓缓。
“呵呵呵。”
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笑声。
福安整个人都随着那人胸腔震动起来。
于是她整个人不好了,僵硬了。
她这是躺在哪儿了,耳边是低沉笑声,笑声中还能听见“扑通扑通”沉稳的心跳。
身下不似锦褥那般软绵,也不似躺在车榻上那般烙人,软硬适中挺舒服,而且还自带温度调节,不冷不热恰恰正好。
福安忍不住偷偷伸手狠拧了一把。这是在做梦,对吧?
“嘶”燕均秋疼得直抽气,“楚易绿,你找死!?”
哎呦喂,捏错了……。
不是梦,不是梦!怎么办?
装死好了。
福安眼睛闭得死死的。
“呵呵呵,呵呵呵。”
自带魔性的笑声近在耳畔,福安听得心肝都颤了,一下一下颠簸得五脏六腑都倒转翻腾。
“噗”地一下又呕出一口。
福安睁眼便瞧见那件艳得刺目的红衣上染了一团暗色的花,湿漉漉的,还有一滴红色粘液往下流,瞬间便被衣襟吸了进去,留下润湿暗色斑点。
她顺手抹了下嘴,一瞧之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本宫……这……这是吐血了?!!!”
“还痛么?”
又问。
福安认真地感受了一下后摇头,泫然欲泣:“本宫病入膏肓了……本宫暂时还不想去见爹娘……尽管时常想念他们……。”
燕均秋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托着福安脸仔细地瞧,目光微闪神色复杂,直到要瞧出个花来,才松手从怀中取出半颗红色药丸,再次掰成两瓣。一半捏在手中,另一半送了过来,“张嘴。”
福安张大嘴,眼睛一瞬不瞬盯着燕均秋捏在手中的一半。
……。
“楚易绿,松口!”燕均秋咬牙切齿。
语气太过暴躁,吓得福安一下收回目光,抬起眼皮就对上一双沉得不能再沉地眸子,滔天怒意被压在黑沉沉的乌云里,只消一声响雷,便要全部朝她砸过来。
福安抖了抖,牙关咬得更紧了。
燕均秋抬手用力扣住了她的下颚骨,这才抽出了被咬住的手指,狠狠地在两人眼前晃了晃。
洁白修长的指尖上印了个鲜红牙印,犹如美玉被摔了道裂痕,福安心虚地垂了眼皮,“刚才那东西太难吃怕不小心吐出来,所以……。”那股子浓重的腥味还在嘴间回味无穷,福安不由地打了个恶心。
燕均秋收回手指,将怀里的人放下置于马车的软榻上,转身倒了杯热茶递过来。
福安撑起身子喝了口热茶,清洌茶香总算压下了那股子恶心味,可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把那另一半也吃了,吃东西哪有只吃一半的,况且还是一半中的一半,这绝不妥当。
福安做事向来有头有尾。尽管是不好吃的,但一定得吃个囫囵圆满才安心。
燕均秋见她一双眼里颓败之色尽褪,滴溜溜地盯着自己的手。一声轻笑,摊开掌心,“这是治你病的药。”
腥红的一小粒,在白暂如玉的掌心如朱沙痣,煞是好看。
福安伸手去拿,燕均秋蓦地收回,五指合拢,紧紧藏在掌中,慢吞吞地道:“你得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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