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长史,裴坦士子,亦是赤子,其人甚是好名,故而他为全其名必在献出楚州后自戕以示天下。而安楚州也是不难,斩郑助便是”。刘邺盯着陈权沉静的答复着,眼都未眨,而此言则让陈权心下一惊,这刘邺实在阴毒了些。郑助,裴坦都于其有旧,怎会如此狠心?这人还可用吗?或是如今便宰了?
想到这陈权的手不由得握住了腰间的长刀,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陈权是个自私的,颇有些宁我负人,毋人负我之念。如今陈权起了杀心,这般奸险之人可害友更会害主。
“陈长史,王伸是我杀的”。刘邺似对陈权几欲迸发的杀意无有所动,又是平静的说到。
”先考曾为李文饶李相幕僚,当今天子继位后刘家也就遭了难。我二十六了,大概今生入仕无望,只能以文为生。几月前我曾于滕县交游,那时见过长史的,长史当街斩杀郑氏恶奴时我就于人群中观望,其日以为您是必死的,意兴索然便自南下泗州,后因王伸所迫为其理事。而后竟是听闻您入主了徐州,也就生了投效之意。至于王伸,其人禽兽尔,如何不能杀之“?
”裴坦与刘氏有旧,郑助亦是如此,然这世上有得必有失,我小人尔,家中尚有娇妻弱子,于我而论,可为父母妻儿舍命,可为君上尽忠,余下皆可勿论。大唐弃我刘氏如敝履,我又何苦自贱“?
”长史如要杀我,请容我整理一番再行上路呢“。说完刘邺开始仔细得整理起身上得旧衣,又是扶正了璞头,理顺了长须,方才转身背手而立。
“我要楚州,楚州得,你可活,你求功名,徐州事了后我委你为判官,如不愿你也可领濠州刺史。如楚州不能得,你还是自逃了吧,逃得远些,莫让我杀你”。陈权的刀终还是未抽出来。
“谢长史,楚州我必会取来,亦不会叫长史难为,后事我自会打理妥当,我不愿为刺史,判官甚好”。刘邺转过身来拜了下去。
——
“阿姐,我回来了”。武援懒散的声音响起,武乐娘忙消了愁容起身迎了出去,一把攥住了武援的手腕,攥得紧紧的,生怕这幼弟会不见了。
“你,你可还敢回来?这祸事大了,你”。武乐娘哽咽着说不下去,不停的抽打的武援的后背,可也未用力。
“阿姐,我知道错了,方才想过了,你不是要带我去节府吗?我随你去呢,这事瞒不住的,我去求韦郎君和杜家大郎,看在陈,陈长史的面子上他们必不至苛责,大不了便买个贱民替罪就是了,且方才我去见了几位世家子弟,他们说是要随我等一同过府,替我求情,想来也会有些用的”。武援挣脱了姐姐的手掌,有些埋怨的揉了揉发红的手腕,挤出了些笑容轻声宽慰着。
“这,可行”?武乐娘支吾着不知所措,这弟弟似乎突然长大了,也有了主意,至少有了些担当,欣慰之余更是忐忑,果真能如愿吗?
“可行,也只有这般了,他们怎也不会杀我的,陈长史不在谁敢处置我?况且武韦两家交好,韦郎君也会替我周旋一番的”。武援忙进言到。
“恩,也罢,那我们现在就去”。
“恩”。
——
“
①杜佑所编《通典兵十三卷中对唐朝水军战舰有详尽的介绍。
水战之具:
其船,阔狭、长短随用大小;胜人多少,皆以米为率,一人重米二石。其楫棹、篙橹、帆席、縆索、沉石、调度,与常船不殊。
楼船:船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弩窗、矛穴,置抛车、礨石、铁汁,状如城垒。忽遇暴风,人力不能制,此亦非便於事;然为水军,不可不设,以成形势。
蒙冲: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前后左右有弩窗、矛穴,敌不得近,矢石不能败。此不用大船,务於疾速,乘人之不及,非战之船也。
斗舰:船上设女墙,可高三尺,墙下开掣棹孔;船内五尺,又建棚,与女墙齐;棚上又建女墙,重列战敌,上无覆背,前后左右树牙旗、幡帜、金鼓。此战船也。
走舸:舷上立女墙,置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力精锐者,往返如飞鸥,乘人之不及,金鼓、旗帜列之於上。此战船也。
游艇:无女墙,舷上置桨(音奖)床,左右随大小长短,四尺一床。计会进止,回军转阵,其疾如风,虞候居之,非战船也。
海鹘: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如鹘之状,舷下左右置浮版,形如鹘翅翼,以助其船,虽风涛涨天,免有倾侧。覆背上,左右张生牛皮为城,牙旗、金鼓如常法,此江海之中战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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