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听完,就指着马车里面躺着的一名男子开骂:‘杨十九,你不说缇儿已经高中要被赐婚了吗?想不到你也是个白眼狼,竟敢欺骗我?
考试都没考完,赐的哪门子婚?把我的五千两银票还给我’
两个人就在车里拉拉扯扯。
老妇人从他身上摸出了银票,往怀里一塞,就从马车里下来,顺着山路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车里的男子也追了出来,身上好像有伤,脸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腿还一瘸一拐的。
他跟着后面喊:‘姑祖母,你听侄孙解释啊,你自己不也说了,小表叔是个状元命,最不济也会中探花,这早几天、晚几天去京城有什么区别啊’?
祖父当时跟他们那个赶车的在检查马车,见没有什么损坏,双方就把马往旁边牵了牵。本想去劝两句,一听是亲戚,也不好贸然上前了。
那赶车的就追了上去,跑了两步,突然回头停下,见我们还没走。
就恶狠狠的道:‘这天都黑了,两位还不走,是想等着喂狼吗’?
祖父立马赔着不是,把我推进马车,扬鞭就跑。
幸好这一路上,再也没遇见过他们。”
丁聪缓了缓,肖未明给他喂了两勺水,他接着又道:“昨天早上,祖父担心肖叔父等急了,想早点赶到京城,天不亮,我们就从驿站出发了,半路马就发了狂……醒来,便在这里了。”
周九如面色沉凝,听罢问他:“你觉得熟悉,是因为那个赶车的跟站在树上,看你们掉下山崖的是同一个人?”
丁聪原本想点头,可他头被包成那样也动不了,只能嗯了一声。
“那你好好休息,早点养好伤。”周九如起身,和肖未明拱了拱手,便走了出去。
萧瑞阳和孟氏兄弟默默的跟着,待走到院子的无人之处。
萧瑞阳道:“这样看来,杨老太太真的不是自杀,有可能就是杨十九跟那个赶车的一起杀的。”
孟维佐琢磨了一会,颇为赞同道:“我猜定是杨十九欠了别人的银子,想从杨老太太那里骗银子来还债,所以就哄杨老太太说杜缇高中了要被赐婚。
这杜缇是杨老太太的心肝肉,她肯定不放心,想来京城看看是哪家姑娘,就叫杨十九送她。
因马车相撞,她听到了丁聪之言,知道被骗了,就想着把钱拿回去,然后杨十九就跟那个赶车的杀了她。”
“不对。”孟维佑目光定定地锁着院中的一棵大树,摇头道:“就算杜缇高中被赐婚,杨老太太也没必要偷偷摸摸的来京城,她大可光明正大的来。
还有杨老太太很帮衬娘家,杨十九如果真的等钱救命,只要他说出来,杨老太太说不定就会把银票还给他。
就算不给,杨十九把银票抢走就是了,没必要杀人吧?
我敢肯定,杨老太太绝不是杨十九杀的。”
听到这,孟维佐清了下嗓子,辩解道:“或许是因为她犯了错被罚往庵堂三年,担心杜三老爷不让她进京,所以就偷跑了出来。”
“怎么可能?”萧瑞阳冲孟维佐翻了个白眼,“你忘了公主昨日说的,二房的唐老太太,是建元二年的五月初去世的,这杨老太太直到建元四年的八月末,才动身去庵堂。
杜三老爷若真有心管,不偏袒,也不会拖无可拖了,连身为宗子的杜缜都去信催了,他才让杨老太太去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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