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黄助理一声凄厉的尖叫,我没有倒地上,被黄助理及时拉住,靠在他身上已经昏死过去。走在前面的人都吓到了,匆匆回头,见我脸白如纸,嘴唇也失了血色,才意识到严重性。黄助理慌慌张张抱起我,急说:“司机呢,快去医院,快去医院。”
苏文从他手里接过我,大踏步向外走去。宛宛犹豫了一下,拿手机打医院电话。汽车一路双闪狂奔到一家私人医院,早有医生护士在门口等候。半路上我就停止了呼吸,爸爸失声痛哭没了主张,苏文跳下车把我交给医生,哽咽哀求:“医生救救她,一定救救她…”
手术室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医院动了所有力量,还是下了病危通知,苏文颤抖签了字。他后悔莫及,如果他当时能阻挡一下,也只有他能阻挡,就不会把我置于生死之间,他狂躁的把头埋在两膝。爸爸已经冷静下来,宛宛被吓坏了,呜呜咽咽哭了好久,爸爸安慰她:“别哭了,小佳没事的,她从小那么坚强,不会有事的。”
宛宛红着眼圈说:“她处处比我强,我只想让她喝醉出出洋相,我不知道她会胃出血。”
爸爸像中了魔怔一样,说:“没事的,她会没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
手术进行了整整九小时,可能是我命不该绝,医生最终止住了所有的出血点,据说医院血库里的血全部被我用光了,我活了过来,情况之凶险,可见一斑。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我回到小时候,肖老师又忘了给我拉窗帘就出去了。我睡了醒,醒了睡,屋内始终乌黑一片,我幼小的头脑开始思索,天亮了,需要拉开窗帘才有光。我望向窗帘的地方,窗台好高,搬塑料凳子爬,可是我太矮了,怎么爬也爬不上塑料凳,绝望的坐地上哭。可是我害怕,屋里的黑洞洞像要吞没一切,站起来继续爬,塑料凳翻了,我摔了仰面朝天,捂着摔疼的屁股抽泣。因为光明的驱使,泪干了又搬好凳子爬,这次学乖了,拿床上的枕头垫脚,拿桌子上的书本垫脚,顺利的爬上凳子,掀开窗帘的那一刻,似乎打开了整个世界。
“光…光…”我梦呓。
有声音惊喜的说:“小佳,你醒了吗?”
声音好熟,我来不及思考又陷入混沌里。
第三天,我睁开了眼,眼光所到之处,不是刺眼的白,私人医院,病房处理的很温馨。眼角余光看见一个脑袋顶着乱蓬蓬的头发靠在床头睡觉,是苏文,第一眼看到他真好,他一直都在吗,我痴痴看着他。他转头换睡姿,突然抬起头,不敢相信说:“你醒了吗?”
他一直白白净净,此时却看见他嘴巴一圈新冒出的胡渣,我嘶哑说:“你还长胡子啊。”
他咧嘴,大大的笑。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看我,不病不知道,原来我还是有这么多人关心的,虽然大部分出于工作需要。苏文尽心尽责扮演丈夫的角色,待人接物,悉心照料我。他把办公室搬到病房,我稍微有点动静,他就跑过来嘘寒问暖,喂菜喂饭鞍前马后更不用提了。这不护工刚刚端进来一盆水,他问:“干嘛?”
护工阿姨亲切说:“给病人洗头,医生说今天可以洗了。”
他“哦”了一下,又回头说:“我来洗吧。”
我拘谨说:“别闹,让阿姨帮我洗。”
他笑说:“放心吧,我可以的。”
在护工阿姨的帮助下,他拉开病床,手指轻柔的摩挲我头皮,声音从头顶传过来,他说:“头发长得真快,再过一段时间可以烫波浪卷了。”
我笑说:“你喜欢波浪卷的女生啊,品味太大众了吧。”
他说:“我只喜欢烫波浪卷的你。”话说完,我们都楞了。
护工阿姨笑说:“小俩口感情真好呀。”
那天下午,我们各怀心事再没有说话。
爸爸每天都来,看我我气色一天天好起来,他很开心,怜爱拉我手说:“小佳啊,你受苦了,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我安慰说:“没事。”
爸爸脸部肌肉已经松弛,眼角皱纹蜿蜒绵长,他已不再是我眼中的风华正茂,他老了。爸爸嘴唇微微颤抖,说:“宛宛太胡闹了,你记恨她吗?”
我微笑说:“不会,她不知道我胃疼。”
爸爸长长叹口气说:“你呀,总是乖巧让人心疼。其实那天她也吓坏了,她保证说以后不会再为难你。”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