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在一个地方出现的时候,不要过分纠缠过往到忘食抽丝,抑郁过度。即便是与你无关我,我也依然会怕这一点。至少,你得让我活着好过吧?

余瀛在异国小镇的生活也会如此的不堪入目,七天之旅在住行上的消费不足以比较那一晚上的颓废。原本好好的结束却是以收到这样的讯息而结尾,余瀛靠着不太结实的板墙哭的像个泪人。一段话句句扎心,贯穿字里行间的词语也偏偏都是敏感到无法容忍的地步,一个至少让人痛的体无完肤。无法用言语表达的他哭了一晚上只剩下眉间那双双眼皮的肿眼。

怎么就成这样了呢?坐上回乡的列车他一步步地逼着自己搞清楚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他实在是不想说出那两个字,因为那样既侮辱了她也侮辱了自己。花火晚会一直开到早上阑珊通明之前,内心血尽之后;余瀛既没有接近天边篝火之美的边境,也没有时间对着门口的汀线扼守失落。鼓着肿胀的眼他去了一趟附近的诊所,谁能想到一晚上哭死的不仅仅死是沙哑的嗓还有沉痛的眼。他说不出话,做了手势,医生便懂。多余的在床上躺下医生带上工具摸了摸看,说只是肿的有点狠,拿了点药叮嘱他一日一吃即可,并告诫最好不要出门——余瀛也确实没有想过再要出门。

回到她的新家的时候,屋内陈设依旧只是人去楼空。昨天晚上突然收到的消息,才知道他的一家已经去了东南亚看一些景色;他对此倒没有多想,只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已。也正是自己走投无路没有归宿,才可能用留到最后的倔强换来这么长时间的安宁。这是他确实期望的。

远方的异域风情也属实令他神往,但同时他更向往的就是做一个灯塔人;他想的话只要一个灯塔陪着就好,只要一个灯塔,四面环海。如果可以能够实现,他甚至不要片刻的陆地。

“喂,你高考多少分啊……填哪里的大学啊……我感觉这汉城的几个还不错,妈了个巴子的,文科的要求是真尼玛的高啊……我看了一下,没有五百二十分的上公办大学基本没戏。你应该过五百了吧?……我发你看一下吧,知道你也不喜欢别人管着,这几个还不错,至少校园环境和资源还是OK的,就是学费贵了点……但是话又说回来,民办一个逼样。就这样了。”

余瀛拖着手机的底壳。任凭侯然的语音外放,浑浊的泪珠顺着颊的勾勒一颗一颗,扎扎实实地往外滚。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睡觉一丝不挂,以前觉得实在是羞耻,可自己尝试过了才知道这样一种艺术形式的自然体表达实在是让人觉着无比洒脱。湿睡一晚上,腰间肚下一股子的汗湿气,现在他总算知道有个房子多么的重要,因为清早独自鸳鸯戏水的感觉真的很好。

现在是七月末的时节,时间像是没有动过的水,盛在杯子里没有泛起涟漪的质量。洗干净身子后依旧是裤子不穿的直挺挺地仰面靠着,苍狗发来信息说閤筝过生日的这件事,时间定在明天,问他要不要去。他一向存在感不低的,只是没有收到閤筝的信息他只好回了一句不去。其实只需要回答的长一点就可以把事情弄的很明白,但是他实在是不愿意花时间说清楚一件事,任何一件事。

“小晗,那个苍狗已经跟你讲了吧,你到底来不来啊,我知道我们可能不是很熟,但是我想让你来一下。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有事就忙。看到了给个准信。在!”

余瀛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顿时有了一股力量,他从床上坐起身来,用自己的指尖打的屏幕是一震一震的。于是,欢脱一般的跑到洗手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刷了个牙,起了个早,幻想着自己那天体面而不招摇地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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