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年年并不恼,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笑着站起身转到南霜面前:“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谁。”
南霜没有说话,垂着眸子想着那天的场景。
苏年年看南霜不上当,抱着胳膊继续诱导着,“你就不想知道那宗申,宗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南霜依旧没有说话,可是苏年年敏捷地捕捉到自己在提到宗申时,面前的人眼眸微颤了一下。
苏年年备受鼓舞,在屋子里得意的走了一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边给自己倒酒边笑着问南霜:“你就不想知道他现在是好是坏?是生是死?”
南霜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一把夺过苏年年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后冷冷道:“管我什么事。”
“哎,你”苏年年看着到嘴的酒飞了心下一阵可惜,偏偏南霜拿着酒杯无论如何也不肯给她,撇了撇嘴,感叹道,“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啊。”
认识南霜两年了,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为博美人一笑使尽各种手段,甜言蜜语各种表白说、手段层出不穷,一掷千金穷尽心思,也很难再南霜这里得一个好字。
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在底下争风吃醋,留下一个无情残忍的笑容扬长而去。
苏年年不相信南霜的心是铁做的捂不热,要是有个男人肯为她这么做,她会抛下一切跟他远走高飞。拉着南霜,认真地问她:“这个你真的不动心?”
南霜眼底的阴气就像是雨天铺天盖地的水汽铺卷开来,她冷笑着反问:“动心?凭什么?”
在看到南霜这个眼神的时候,苏年年的心害怕的忍不住颤了一下,面前这个女子似乎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怨气。
要不是这个女子与自己一直以来关系还算不错,她真的会吓得松开手。
但她很快压住心里的震惊,拉着南霜不肯放手,“他都为了你挖别人的眼睛了。”
“那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南霜一把甩开苏年年的手,背对着她说道,“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了我。”
看着南霜冷漠的态度,苏年年打从心里为宗申抱不平,“哎,你这话没良心了。人家那次来了不是为了看你,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了,而且他根本不允许别人靠近你,谁靠近你,他就教训谁,为了这个,妈妈没少抱怨。”
南霜没再说话。苏年年以为她这是听进去了,继续说道,“虽说他得了晟王的庇护,人没事,可是架不住他这次伤的人势力大,挨了好一顿鞭子,只打得遍体鳞伤,人家才肯罢休,可他愣是眉头都没皱一下,生生扛过去了。你说,这还不够证明他的真心吗?”
听了苏年年这番话,南霜笑了,是对无知的嘲笑。“年年,你是不是傻了?咱们见到的真心还少吗?哪个抵得过泼天的富贵和漫长的时间?”
苏年年被南霜的话怼得哑口无言,想起宗申看南霜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却还是想要辩驳几句,“可是,他真的对你……”
很好二字还未出口,就被南霜打断了,“对我好又如何?不过是一时的兴致上来了,谁知道这份真心能保留几时。”
南霜拉着苏年年的袖子,眼眸之中透露出阴狠和孤愤,“年年,你记住了。什么真心深情都是虚假的,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手中有筹码。只有筹码,才能保证你在这个世上衣食无忧。”
南霜松开苏年年,像是对苏年年又像是自己说:“所以,永远都不要相信真心这种最不可靠的东西。”
宗申这一伤,在床上躺了半年。半年里没有半点南霜的消息。
他就这样苦苦等了半年,在终于可以下地后,第一时间赶到了那家青楼,可是哪里还有南霜的影子?
南霜半年前就被人赎了身,成了明王府的人。
宗申恍然若失的回到了家。
明王府?
眼下明王和晟王正斗的厉害,晟王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不能恩将仇报。
只能把这份感情深埋心底,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那个人,和自己不是一路的。
可是,深夜里一次又一次的无眠,闭着眼睛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她那双含情的美眸,都一股子的涌入脑海。
有些记忆不是你想割舍就可以割舍的,它就像是在你的心底生根开花一样,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再次见到南霜是在三年后。
明王送给晟王的侍妾。
站在原地迎接的宗申,看到轿子里走出那朝思暮想的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就好像略过了这三年的时光,再次回到了那个一眼万年的夜晚。
仿佛这几年的思念只是为了铺垫这一刻的相聚。只是他只能将无尽的思念压在心底,装作陌生人一样对着她。
可是印在骨子里的人,怎么能做到再见时形同陌路?
南霜眼底是一片清明,宛若两人真的是第一次相见,“多谢,宗---将---军。”
只是在对宗申答谢时,宗申依旧能感受到恍如第一次时的提醒和警告。
每一个字每一个眼神都在推开两个人的距离。
要问宗申那三年是怎么度过的,其实他自己都不一定能够说清楚。
一个人想念一个人入骨,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有人把你的脑袋死命按在水里,感受到的只有无力和窒息。
痛苦就像是蚀骨之蛆爬满全身,深入肌理,撕咬纹路。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就像划开一到伤口,任凭自己的鲜血流完。
那南霜呢?
她爱宗申吗?
答案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会甘心为他赴死。
要说是什么时候,可能就是在宗申一次又一次的细心袒护之下,南霜终于打开了那颗冰冷生硬的心,正式了她对宗申的情感。
也许就是茫茫人海中无意的一瞥,就注定了两个人今生的纠缠。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