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为谢言掖了掖被角,将熬好的汤药一丝不苟地装进碗里,轻轻一口一口地吹冷之后,才小心翼翼地用汤勺喂到对方口中……
这一连串的活儿当然与陈修无关,他正靠在躺椅上,一边悠然自得的摇晃,一边看着林询满脸不情愿的忙前忙后。
窗外温暖的春日阳光洒落下来,已是第二日的早晨。
“现在可以把钱给我了吧?”待料理完谢言,林询迫不及待地看着陈修,开了口。
陈修点头,足足价值一万铜币的玉石就这样随手便丢给了林询,晶莹的光泽顿时闪烁,似乎这偌大的房间中都只剩下这一种色彩。
林询瞪大了眼眸,将玉石握在手心的时候,脑袋里面依旧轰隆一片,他是真没想到这一万铜币会来得如此轻而易举,说是天上掉馅饼都不为过。
这样庞大的财富,足够让他几十年衣食无忧,不必为下一餐发愁。
“真的给我?”感受着自手心传来的冰凉触感,林询呼吸不由变得急促起来,脑袋里晕乎乎的,身形都险些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陈修瞥他一眼:“不是说好给你了吗?”
他向来是不喜欢撒谎的,说好什么便是什么,至于用这一万铜币吊着林询?没那个必要。
又靠在椅子上摇晃了一两圈,陈修继续道:“早便告诉过你了,玉石不过是身外之物而已,我有更好的东西,你学不学?”
他有心想将林询收为弟子,无论智慧还是根骨,眼前这少年都是上上之选,是所谓的“藏在蚌壳里的珍珠”。
林询依旧沉浸在天降横财的喜悦里,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之后,脸上的神情却是满满的冷笑:“你当我也如韩国国君一样蠢不成?”
陈修怔然。
“你那些小手段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仙人?不过是一群装神弄鬼的家伙罢了!”林询冷笑着开口,顿了顿又道,“劝告你一句,别以为这一次运气好,便次次都能仗着这样的小伎俩谋利,这世上可不是每个人都像韩国国君那样愚蠢……不过你若是真心想要学如何骗人,我倒是可以大发慈悲教一教你。”
陈修摇头失笑,没想到自己倒反过来要成了他的徒弟。
不过林询的想法想来倒也不算奇怪,这座世界的修行者不以人自居,平素里自然也不会显露出踪迹,高高立在天幕上。
有人如韩国国君那般偏执笃信,自然也有人不屑一顾。如林询这样的以骗人谋生者,自然便会推己及人,将陈修也当做了同道。
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谢言咳嗽了一声,也连忙附和道:“林公子说得是极,所谓妖鬼神怪之说,不过是迷障幻翳罢了,陈兄万万不可沉湎于此,不过骗人也是万万不可的,圣人说……咳咳……”
“一边待着去。”林询瞥他一眼,又追加了一句,“还有,别叫我林公子。”
陈修并未立即回答,他闭上眼眸思索,脑袋里象征着世界毁灭的血红色倒计时还剩下六十八天,一分一毫的缓慢流动着。
他已经在这座世界里待了五个晚上,收获还算不错,三条直觉中,蚌壳里藏着的澄澈珍珠自然是林询无疑,这位十六岁少年人天赋强大得惊人。那条巍峨盘旋在韩国国都头顶的神龙,也应当便是谢言了吧?
既然如此,倒也不必急着教导林询修行,自己眼下还没有得到这座世界孕育而出的修行法门,不了解清楚的话,兴许会出现什么难以预料的变故也说不定,专业救世者行事,还是万万要小心谨慎的好。
距今六日之后,他便要去三百里外的玉门宗走上一遭,这座世界修行者的恢弘画卷,也将在那一天拉开帷幕,既然如此,到时再告知林询实情也不晚。
陈修也担忧知晓自己的真正实力之后,林询会敬畏疏远,眼下被误会虽然不好,也好过在故乡电视中看到的繁文缛节那一套。
究其根本,其实还是陈修懒得解释……撒谎是万分复杂的事,解释更是难上加难,远远不如事实摆在眼前那般简单,轻而易举,也不容辩驳。
他躺在摇椅上又摇晃了一圈,然后才笑着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林询自语一声,然后露出笑容,“自然是买栋屋子,每日里吃香的喝辣的,躺在床上除了数钱什么事也不做,就连饭菜也要差人送来。”
“岂能如此?”病床上的谢言听得瞪大了眼眸,苍白的脸上顿时涨红起来,“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应当有远大的抱负,至于钱财,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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