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的花香掩不住山河间飘荡的血腥,皇城里欢迎义军的鼓乐齐鸣也抑不住刚历经战乱江山的哀鸿遍野。

入主紫禁城的军队浩浩汤汤,义军首领独孤无我威风八面,高头大马走在京城大道接受着夹道百姓最热烈的欢迎和礼赞。

跟在他身后是五位或追随他南征北战,或领兵攻城掠地,或足智多谋无出其右,或弃暗投明领兵来降的大将。再后面便是一班文臣谋士,这群人中又以头戴纶巾,手持羽扇,谦和儒雅的姜凤生为首。他们后面就是征战沙场、军律严明的众将士。

独孤无我一马当先来到皇宫前,皇城守卫皆跪地俯首,口呼“万岁!”宫门开处,亡国之君玄真皇帝跪在阶下,赤裸上身,手缚背后,口中泣道:“降臣玄真,误国久矣,罪不容赦,祈明君诛我以谢天下。”

独孤无我翻身下马,快步过去一把扶起玄真,亲解其缚,轻言劝慰,又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玄真身上,挽着玄真的手一齐往泰和大殿走去。宫中的妃嫔姬贵、太监宫女见状,无一不感动地声泪俱下,大呼:“万岁圣明!”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对玄真这样说,而是对独孤无我。

义军入城后均恪守军纪,不拿百姓一针一线,不淫平民一妻一女,军民和谐,处处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新帝的登基仪式也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几日后的清早,旭日东升。独孤无我身披龙袍,头戴皇冠,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开始了他的登基仪式。

龙椅侧前方的太监字正腔圆地歌颂着他的功绩,赞其功盖三皇,德披五帝。独孤无我对这一切只是静静听着,面带微笑。随后便正式身登大宝,登基为帝。接下来是对文武百官的封赏拜赐。

“前朝君主玄真封为陈王,赐府邸于京城,旧时宫中妃嫔宫女,可任意挑选入王府侍奉。位列百官之首,可便宜行事,无须每日上朝,遵旨奉召即可。”太监宣旨毕,玄真磕头谢恩。

随后又封跟随独孤无我起义,经历大小百余战的王途为平秦王,封地关中;封平定江浙的杨少之为定东王,封地江东;封击溃西戎的钟辛为西凉王,封地甘凉;封世镇南疆的降将耿朝恩为南山王,仍镇南疆;又封作战英勇,立下赫赫战功的洪进为靖边王,带兵镇守北疆。五王妻子儿女,都加封荫,王位由嫡长子世袭。

“各王可调遣兵将,手掌生杀大权,外御蛮夷狄戎,内平地方动乱,忠君爱民,拓土守疆。”宣旨太监颂道。

五位大将听罢封赏,一齐叩谢皇恩。

后又拜姜凤生为丞相,留在朝中辅佐圣上处理朝务,定国安邦。余下众人皆按功行赏,各人一一谢恩不表。

那日登基仪式结束,一朝君臣商讨完王朝初建的当务之急和治国方略诸项事宜后,独孤无我笑着问西凉王钟辛:“西凉王,听闻你退西戎后,平甘凉时得一绝色美人,朕可有缘见一面么?”

西凉王钟辛闻言,当即跪下,禀道:“臣本意便是将此女献于陛下,故臣得此女后,只让其蒙上面纱,命侍女好生侍奉,命侍卫日夜护卫,谁也不曾动得此女分毫,军中见过该女子的也寥寥无几,直待将其献与陛下,臣即日便命人送她至陛下行宫。”

皇上闻言说道:“那女子为爱卿所得,朕怎么能夺人所爱呢?”西凉王凛然答道:“臣戎马半生,只爱饮酒杀敌,行军打仗,鞠躬尽瘁为皇上尽忠而已。美色却非臣所爱,何况那女子国色天姿,倾国倾城,天下之中,唯有陛下这等文成武德的圣君方能消受。”皇上闻言说道:“闻爱卿之言,朕甚欣慰。爱卿好酒,便将这宫中酒窖封藏的百年佳酿赐卿三百坛。”西凉王闻言,伏地谢赏道:“谢陛下,陛下对臣等隆恩虽百死不能报其万一。”皇上闻言欣然点头抚须。

朝中众臣中,有些许人见此状心里微微感到不适,这些人多是与独孤无我一起揭竿起义,出生入死的弟兄。进紫禁城前,众人与他私下尚能以兄弟相称,自他入京称帝后,日渐骄矜,众兄弟见他需“陛下”“圣上”不离口。今日见素来忠义信达的钟将军也满口的陈腔滥调,行军打仗从不近女色的将领独孤无我也寻花问柳,这几人心中微有不满,群臣大多想是皇上征战经年,一日为君,如此这般也无可厚非。

当日退朝,独孤无我在行宫中果然见到有一班宫女抬了一顶罗纱笼罩的宫轿进来。他此前曾听人将此女的容颜说的神乎其神,心中不信,又听说该女子为钟辛所得,便想对其一睹为快。

轿帘起处,一位长身玉立的女子款款走来,在独孤无我面前盈盈拜倒,独孤无我不禁伸手一把扶住,用有力的大手握住其纤纤玉手,细看之下,不禁怔了怔,想自己纵横半生,哪里见过容姿及其万分之一的女子?这样的绝色,便在从前那是想也想不到,今日亲眼目睹方信世上有这样的丽色,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来形容只怕都轻侮了如此佳人。

独孤无我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小女子名叫霍红颜。”对面柔声回道。

独孤无我眉头轻轻一皱,心想“霍”字通“祸”,这名字何以取红颜祸水之意?随即问道:“这名字是谁取的?”霍红颜回道:“小女子自知名字寓意不吉,但系先父所取,不敢擅自更改。”语气中竟有几分坚毅。

独孤无我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以示嘉许,握着她手的手不禁温和了些。

当天夜里在皇上的寝宫中,烛影摇红,灯火阑珊。绫罗帐里,春宵帐暖,风光无限。皇上和他的新宠在龙榻上你侬我侬,霍红颜的柔弱好似没骨的身子靠在独孤无我怀里时,独孤无我感觉自己如同沐浴在春风里,而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在春风里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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