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他追问,“什么事?”
我思索了半天,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提起娄郁旬,没听我说下去,榭昀一直盯着我看,静静等待着。
“那个...就是那个人...”我冲他眨了眨眼睛,他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他笑问我,“哪个?”
我不知在榭昀面前该怎么称呼那个人,只得继续顺着方才的话说下去,都快要变结巴了,“就是...那个人啊...那个...皇宫的。”
他笑意渐增,理解我的意思,终于点了点头,“嗯,他怎么了?”
我轻轻吐了口气,继续问道,“他明明知道贵妃的身份,当年怎么会让贵妃进宫?还一直宠着她?”
榭昀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筷子不小心掉了一支在地上,笑意敛了敛,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马上变脸,没有明确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如实说,“我就是好奇啊。”
“这有什么好奇的?”
我闷哼了一声,心道你什么都知道自然是什么都不好奇了,我可是每次什么事都不知道,知道了也总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心中所想终是没有说出口,长舒了口气,平静地回他的问题,“就是好奇啊,他不是应该对玉冥教斩草除根吗?”
榭昀苦笑,“可不呢?我从前也是这样觉得的,那时候还好奇,他怎么没有杀我...不过渐渐地,就越来越...”他顿了顿,声音愈说愈到最后只剩一丝气音了,“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可不是看不懂吗?连慕景也说,他不明白这人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或是在计划着什么,当年明明是一心一意只想除掉玉冥教,想要拿到玉灵珠,大老远从南越到北凉,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骗了那么多人,甚至不惜如此诓骗一个深爱自己的人。
后来目的终于达成了,确实是将玉冥教给剿了,却没有对榭昀这个东方家的后人斩草除根...且再没有提起玉灵珠的事...还有、他知晓母亲的身份,却从未为难过丞相府。明明知道贵妃就是怜心,还让她进宫,封她为贵妃,让她抚养榭昀。
还有静妃...他知道静妃的身份吗?
听见榭昀忽然叹了口气,又缓缓开口道,“或许我母亲知道,但是她一直都没有跟我和舅舅说什么...娄翊阳要杀我母亲的时候,他确实是不允许,后来还责罚了娄翊阳。”
“所以...”我试探性的说着,“他确实是一直都在帮着你们护着你的,对吧?”
榭昀难得干脆的点了点头,还浅浅笑了笑,说的轻巧,“是啊,一直都在护着我。”只是说完又补了一句让我耳熟能详的话,“想赎清自己的罪孽,怕午夜有冤魂来索命。”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榭昀知道他没有想过还要对玉冥教怎么样,甚至还会出手相帮,只是不敢相信他都是为了自己。
慕景说,榭昀娘亲和娄郁旬当年的那些事,连他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娄郁旬确实是喜欢了阿璃很久,从到了北凉和她认识不久,便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不过按照慕景这么说来,我又想起一件事。
娄郁旬当年是和欧阳骏羽的三叔欧阳晋一同去往北凉的,欧阳晋认识贵妃的时候,贵妃还在北凉清沚楼,还只是那个苏蓁。
他很喜欢苏蓁,两年前,我头一回见到他的时候,他一看到我,就叫了一声“蓁儿”,可是当时欧阳骏羽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我不过是因为太过熟悉“蓁儿”这个名字,也从慕景那得知我同苏蓁年少时候长得有些像,所以一下便听出来了。
欧阳家似乎...对这件事是一点也不知道。
但是娄郁旬一定是知道的。
他既然知道,也还是要册封贵妃让她进宫...
还有一点,娄郁旬如果只是为了玉灵珠、为了玉冥教而接近阿璃前辈,那时候玉冥教教主还是冷苻椹,东方阳一直在月翎岛,阿璃前辈也在月翎岛,初到北凉的娄郁旬,又是如何得知其实阿璃前辈原是与明教后人的。
北凉木兰南越人人皆知,玉灵珠乃水玉山庄的圣物,一直为水玉山庄所有,他还如何知晓,东方家和水玉山庄的关系,知道阿璃前辈的母亲是水玉山庄的后人。
水玉山庄名门之后,轩辕黄帝的嫡系后人,怎么会和魔教有牵扯?
这在当时,算是个秘密吧。
远在南越的娄家、慕容家,根本不可能会知道!
所以何来他一开始就是为了玉灵珠而去接近榭昀他娘亲呢?也或许情谊是真的,喜欢之意是真的,但是利用了那份感情也是真的。
欧阳晋...也是知道贵妃就是苏蓁吧。
这些杂事,真是越想越头疼。我揉了揉额头,才想到问自己,我无缘无故想这么多做什么?和我有个鬼的关系,身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操心,我每天操心这么多是做什么呢。
白白操不应该操的心,过不了几年头发都是要变白了的。
记忆中的若怜,打小就喜欢问娘亲和阿爹从前的事,问大哥、问二哥、到后来大些了问四哥,四哥还曾说,娘亲那一辈,认识的故人很多,发生过的事情也比较杂比较多,真是要了解清楚,知道的透彻,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我现在总算知道四哥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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