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攻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看向大哥。
李寻欢不以为意,朝梅二笑了笑,道:“不知,先生今日心情可好?”
梅二摇头。
忽又拿起桌上那壶酒,在手里掂着,说道:“但凡是谁到了投亲奔友,寄人篱下的光景,心情都不会好的。但今日这心情倒也还不错,因为我喜欢那个故事。”
李寻欢笑而不语。
梅二得了个无趣,只好又坦诚道:“所以,我也喜欢那壶酒。”
李寻欢这才答话,道:“所以,先生若喝了那壶酒,想必能心平气和,治病救人了,对吗?”
“正是”
梅二点头。
妙郎中的承诺,对于一个病人,可以说不啻下了免死金牌。
恰此时,李寻欢又一阵剧烈咳嗽,这一身病,实在已将他熬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但李寻欢依旧是那副不在意的模样,面上毫无变化,只是看见二弟与铁传甲皆满脸的欢欣期待,眸子里方闪过一抹暖意。
李寻欢终于向梅二拱手一礼:“愿为先生温酒。”
梅二两指捏着酒壶,嘴角轻轻一扯,倏地,松了手。
酒壶落下。
刹那间,李寻欢已盘膝而坐,双手平摊于膝上,运转功法。
酒壶正往两掌之间跌落,忽被一股无形气劲弹起,悬浮不动。
李寻欢激荡内力,以酒壶为引,作小周天运转,这就开始温这一壶酒。
盏茶工夫,酒壶中微有热气冒出,与此同时,李寻欢额头也浮出细汗。
约一炷香的时间,壶盖被热气冲起,房间中立时酒香扑鼻。
接下来,那白玉似的壶盖便时起时落,酒气在上面凝结,结成酒珠,重又落下。
如此反复。
一直过了半个时辰,壶中的酒约莫已剩不到一半。
李寻欢鬓角尽湿,脸上跌落的汗珠,早也能接上一壶了。
又过了片刻,李寻欢双掌止不住颤抖起来,酒壶也跟着上上下下。
显然,他已到了无力为继的地步,真气即将耗尽。
众人皆一脸不忍,却更不忍就这样功亏一篑,一时看着李寻欢,一时又看向梅二,露出凶厉眼神。
梅二浑不在意,甚至都没有看李寻欢一眼,眼里只有那一壶酒。
武攻冷声道:“这酒可只剩下半壶了,先生莫非当是熬药吗?这样再熬下去,味道也未必能好,怕反倒要糟蹋了,该是够了。”
“不够。”
梅二冷漠摇头,仍不为所动。
梅大显然更懂得他这兄弟的心思,凛然道:“能温这壶酒的,江湖中总找不出五个来,想来郭嵩阳说的不错,即便这酒是马尿一样的味道,江湖中也绝没有人不想喝的。”
梅二终于看了梅大一眼,笑道:“错了,能温这壶酒的,至多三人而已。郭嵩阳被这壶酒折服,只因他不在其列,乃是做不到的,而郭嵩阳在兵器谱上排第四。”
梅大不服气道:“这我自然晓得,然而兵器谱并没有排尽江湖人,更何况内力之强弱未必完全决定排名。据我所知……”
“无知之言。”
梅二冷冷打断,一脸得意道:“江湖中有此内力者的确不止三人,但总也不过七八人罢了,又其中四五个是决计不肯的。既然不肯便是不能,狗能吃屎,人却不能,这一点上,人便是不如狗的。你若行狡辩,无需赘言,尽管吃屎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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