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问:“敢问出自哪位大家?”
武攻迟疑了一瞬。
这首诗,本是前世一位当代小说家书中的。
曾搜寻过其出处,很多人说改编自古诗,却又并无确切出处,故而多半是作者原创的。
但一来武攻并不十分确定,二来说出作者来,今世也无人知晓。
武攻道:“记不得是哪里看到的,此刻实在应景,一时忽又想起来罢了。小可本属那,好读书不求甚解,实在汗颜。”
梅大笑笑:“少年人读书是这样的,况乎,公子看起来更像个江湖人。”
武攻忙道:“不敢当,小可粗野之辈,籍籍无名。说起来,我大哥那般人物,才当得起公子二字。”
梅大笑意转冷,道:“恕老朽狂妄,我梅大一生钦佩之人,皆须有真才实学,且古人以外,必为我所亲见。余此,皆不足信,纵有盛名,私以为泛泛。”
这话实在狂妄,更十分容易得罪人。
梅大又道:“说起来,只有一人例外,我虽未见其人,却是钦慕已甚。便是那位‘六如公子’——小李探花。”
梅大不在乎得罪人,但已经认可了武攻,便不愿他误会。
须臾,再道:“我如此说,你不生气?”
“为何生气?”武攻笑得开心,“你可知我大哥是谁?”
“是谁?”
“贪酒如命、嫉恶如仇、爱友如己、挥金如土、出刀如飞、视死如归。”
“是他?”
“是他。”
“你大哥?”
“我大哥。”
“而今何在?”梅大环顾四周,“六如公子今何在?”
武攻淡淡道:“今就在此。”
梅大一怔,看看武攻,又猛地看向一旁铁传甲。
梅大扑了上去。
“公子,公子何故欺我?”
梅大揪住铁传甲一脸络腮,便要扯掉。
铁传甲疼得呲牙咧嘴,忙道:“不是我,不是我,公子是我家少爷,在那边,在那边呢。”
梅大也发现了这壮汉脸上并无易容痕迹,丢下手里一撮毛发,望向指点处,眼睛亮了起来。
一辆马车,留在小桥那边。
李寻欢昨夜睡得不好,对自己的身子更是不上心,随他们去寻什么神医,偷得一时清闲,正在车里补觉。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李寻欢揉了揉惺忪睡眼。
面前一张老脸,却挂着孩童一般的天真,咧嘴憨笑,似个傻子。
“六如公子。”梅大一脸兴奋又难以置信,“是你?”
李寻欢道:“是我。敢问前辈……”
哧溜。
梅大已经没了身影。
轰隆。
下一刻,小桥的栏杆齐齐倒下。
梅大两掌劈出,毁了栏杆,眼见小桥仍不够宽,飞身回到梅林。
轰。
轰。
接连数掌,梅林片刻毁掉了一小片,残枝败叶,落红点点。
梅大拾捡粗枝主干,丢到桥边浅坑,须臾平整出一条道来。
在上面跳了跳,颇为扎实。
梅大立刻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蹦三尺高,窜到马儿旁,亲自牵马过桥。
同时,早已呦呵着让两名小童,速速准备暖庐。
梅大早已知晓李寻欢身子不好,方才匆匆瞄了几眼,却又瞧出,远比自己想得还要严重。
这位六如公子,恐怕还多了一如。
这李寻欢不仅挥金如土,也“爱财如命”。
他视性命如粪土,怕是甚于视金钱如粪土。
这般不爱惜身子,真是找死!
“若非今日相见,此生未必有缘。”
梅大心中惊惧,却也更为珍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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