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长乐忽然将脸转过来,血红的眸子盯住他,笑得疯狂而又艳丽,仿若风中摇曳的罂粟花,“子晟,我有个关于灵儿的秘密,一直不曾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赫兰盛瞳孔一缩,狠狠抓住她的肩,指甲几乎掐进她的肉里:“什么秘密?快说!”
“你附耳过来……”长乐笑得诡异而妖艳。
赫兰盛将耳朵凑上去,长乐嘴唇贴住他的耳朵:“灵儿她其实是……”突然,她猛地咬住他的耳朵,然后将头狠狠一扭,竟将他的耳朵撕咬下一小块。
“啊”赫兰盛发出一声痛呼,掌刀狠狠击在长乐后颈。
长乐身子一软,长发披散,倒了下去,嘴里却仍咬着那一小片耳朵。
赫兰盛捂住耳朵,满手都是粘稠的血液,原本温雅俊秀的眼眸登时溢满杀气,咬牙咒骂:“贱人!看我怎么折磨你!”
长乐醒来时,手上脚上都套着镣铐,趴在冰冷的地面,隔绝阳光的地牢里,阴暗潮湿,依稀还弥漫着怪异的臭气。
她饿得头晕眼花,嗓子里干渴难耐,然而,眼前连一碗水都没有。
泪水顺着她红肿脏污的脸滑下,冲出一道道污迹。
她打起精神,趴在地上不住晃动手上和脚上的镣铐,发出铛啷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地牢。
“宁成器,我咒你不得好死!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她嘶哑地厉骂着,骂声回旋在阴森森的地牢,像是有几个人同时在咒骂,“宁成器,我咒你下到十八层地狱,被滚油烹煮,被烈火焚烧,永世不得翻身!”
“哈哈……”狰狞得意的笑声响起,地牢上方开了一个小窗口,露出赫兰盛那张俊美如雕塑的脸,修长入鬓的剑眉,繁星皓月般的秀美深瞳,高挺的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你连我的真名都不知道,还咒我?世上根本没有宁成器这个人,你咒了半日,咒的不过是一个化名!”
“什么?”长乐甩开乱蓬蓬的长发,竭力地抬起头看过去,声音嘶哑如厉鬼,“你到底在说什么?”
“觅儿……”赫兰盛忽然柔声唤道,诡异的温柔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戾,“还记得我送你的上仙少女膏吗?那里面加入了我朋友特制的堕胎药,不仅害得你滑胎,还让你再也无法怀孕!你让人害死我和灵儿的孩子,你以为我真的不记恨你?蠢妇!我真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人!”
地牢里响起急促的喘息和低低的呜咽,像是受了重伤的母兽濒临绝望的喘息和低鸣。
“再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第一个侍卫长洪万顷是我派人暗杀的!他竟敢一脚踹死了我和灵儿的孩子!还有,你母后也是我杀害的,她假传圣旨,害死我的孩子,我跳下水救人时把她拖到水底,用莲花根茎缠住了她的脖颈和手脚!”
赫兰盛说完,从窗口欣赏着那个匍匐在地、浑身剧烈颤抖的身影。
忽然,那身影猛地跃起,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悲嚎,因为被手铐脚镣束缚,她刚跃起就重重摔落在地,手脚的铁链哐当砸在地上,然后她趴在那里许久一动不动,唯有双肩在剧烈颤抖。
“叶觅,你杀我孩儿,杀我宠幸的舞姬,杀我的绮烟,你满手血腥,你才应该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赫兰盛的声音透着深彻入骨的恨意,“看在我们夫妻一场,我也不折磨你了,你自生自灭吧!”
说罢就要关上小窗,长乐忽然甩开乱蓬蓬的长发,竭力仰起那张肿胀凄惨的脸,血红的眼睛里迸射出疯狂的悲恨,嘶声厉喊:“子晟!你娶我的时候说过,你对我一见倾心!对灵儿只是一时为色所迷,是灵儿对你纠缠不休!你说的全都是假话吗?!”
长乐一边凄厉无比地喊着,一边拼命挣动铁镣试图向窗口爬来,一滴滴血红的泪水蜿蜒在她脸上,顺着她痛楚扭曲的脸滴落在地上。
赫兰盛心满意足地欣赏她的惨状,英俊的面孔浮着优雅的微笑:“谁让你蠢不可及,那种话都信……”
长乐死命挣动着铁链,终于再次重重跌倒在地,却甩开满头乱发,竭尽全力地仰起艳鬼般的脸,凄厉狂笑:“你这个满嘴谎言,不择手段的伪君子,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蛊惑君主,导君行恶,迟早成为国之巨贼,人人得而诛之!”
“下场?”赫兰盛悲凉一笑,“若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为何我没做错任何事,却被父皇厌弃荣哥哥对我那么好,却被父皇毒杀哼,我从不信报应,只信自己……”
言毕,赫兰盛“哗”地合上窗户,转身离去。
大雪如丧幔覆盖天地,赫兰盛仰起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飞雪迎面扑来,每一朵雪花都好像母亲温柔的眼睛。
“阿盛,我的好儿子,你将来要为我报仇!”
母后,快了,儿子就快为你报仇了!
数日后,长乐公主饿死在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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