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卜才一进门,立即看得目瞪口呆,神魂仿佛飞到台上,与魔女们缠绵舞蹈,不思倦归。

楼上上宾席位,一个眉目如飞的贵公子将目光从舞台上移到刚刚进门的二人身上。他一手摩挲腰间的半掌大的黄玉玉佩,一手拥揽一名红衣美人。红衣美人随着公子目光俯瞰,目中神光一亮,随即黯淡下去。

他们一个在看手臂粗壮但痴痴傻傻一副土帽模样的苏卜,一个在看面白俊秀风度不凡的李况。

公子孤高贵气,不用言语,手指往楼下二人点了点。身边特来候命的年轻鸨子立即会意,扭着春意飘荡的浑圆腚子走下楼去。

李况目光游扫,此处烟花地品次极高,这让他有些没底,伸手去摸怀中那张百两银票,捻着银票一角,才稍稍心安。

燕隆军地处王朝腹地,除了平乱剿匪,战役极少,将卒日常津贴很少依靠军功。燕隆三州财力雄浑,不用等到春秋两季,每月便能固定派放军饷。李况这个级别的军官,每月有固定俸银十两,一年积累下来有一百二十两雪花纹银。

李家祖上说不上富甲一方,在当地倒也是余庆之家,有屋有田有产业。

大父主持整个家族,父亲则经商有道,是家族的中兴之人,李况的两个兄弟也非懒惰败家之子,各有所长。是以对于家中而言,李况尽管提升为都尉,那点微薄俸禄仍是肉汤里的一粒细盐。

贴补家用谈不上,只不过是为几位夫人添置几件玉簪金釧之类的首饰,也不用像苏卜那样每月寄回家里,折合成银票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左首一架直通二楼的木楼梯噔噔噔被人踩得发响,一名看似超不过三十岁的妇人走下楼来,她体态丰腴,面容姣好,正所谓珠圆玉润,比台上的舞蹈少女更有几许韵味。

鸨子径直走到二人面前,手扶腰身行礼,嗓音绵软,如浓香美酒:“二位公子!请楼上赏坐!”

李况和苏卜对视一眼,想那楼上华贵雅致,估计屁股一粘椅子,

一百两银子就打了水漂。

于是李况拱手笑道:“承蒙姑姑美意,本不该推却。但是我兄弟二人初来乍到,还是先跟楼下的姐妹们熟络熟络,若是唐突了楼上的小姐们,咱们实在过意不去。”

他这番话说得婉转,鸨子心思如梭,登即明白这位客人囊中羞涩,婉言拒绝。

身姿丰腴的鸨子嫣然一笑,明眸皓齿晃得苏卜眼里一花,“二位误会了,欣芝楼绝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实不相瞒,楼上有位公子请二人一聚。”

鸨子忽然凑近一些,身上胭脂甜味直往苏卜鼻子里钻,她压低声音道:“那位是南桂县县丞的儿子康子行,更是夅桂城城主的侄子!康公子慷慨好客,多有美名,你俩不必拘束,随奴家安心上楼罢!”

“既然是康公子美意,小可兄弟二人怎能拂逆,劳烦姑姑领路!”李况得了便宜自然不能再卖乖傲,纵使上楼毫无所得,能近距离瞻仰伶官们的绝丽姿容,也不虚此行了。

苏卜则痴痴傻傻,一路跟着鸨子身后,神魂都被那股甜香味牵走。

登上木梯,只见楼上席位寥寥,无一不是大富大贵之人,身边清倌儿声如莺啭,身条姿容俱是上佳。

李况整冠礼衫,趁机偷瞧,不敢明目张胆。苏卜则入了魂,目光只在鸨子腰臀之间停留。

不防鸨子突然停驻脚步,苏卜一个踉跄,险些扑了上去,仓促站定,面红耳赤。

眼前一个女子着红衫红裙,弱弱地依着身旁男子,身子犹如软蛇,起伏不定。

五官玉雕一般,尤其一双柳眉月眸最为慑人心魄,细长的眸子里藏了满满一池春水,娇而不艳,媚而不俗。

目中柔光如水如烟,仿佛有说不尽的柔情,解不开的蜜意。

气氛登时燥热起来,苏卜何曾见过这般媚丽天成的可人儿,立即发呆发傻,不能自己。

李况纵使娶妻纳妾,定力稍足,可见过的美人不少,与这女子一比,真真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少,那股媚力冲入脑海,让他口干舌燥。

“二位兄台请入座!”身边红颜被人炙热目光钉住,那位贵公子却不恼怒,含笑请人入席。

二人沉迷美色,突闻外音,登时清醒,边说客套言语边入座。

鸨子不再言语,笑盈盈为二人倒满美酒。

贵公子抬手做“请”的动作,让二人不必拘束。自然而然居高临下的气度却遮掩不住,平淡道:“区区康某!敢问二人兄台贵姓?”他言语指向二人,目光则始终停留在苏卜身上。

“免贵姓李,久仰康公子大名,果然气度非凡!”

“我姓苏”

苏卜勉强移开目光,不一会儿又漂移到红衣美人身上。

这红衣美人是此间台柱,欣芝楼的头牌,花中魁首。平生不知迷倒多少风流才子,品性孤高,对面前男子的粗鄙眼神极为憎恶,只是碍于康公子,不好发作。

不过她对另外一个男子却是青睐有加,李况面容俊秀,更有一股军人的刚毅气度,外相和气质极佳。

贵公子笑容真挚,瞥了一眼苏卜拿酒杯的手,道:“原来是苏兄、李兄!不知作何营生,似乎不是欣芝楼的常客,面生得紧?”

苏卜喝酒定神,发现这位面相阴柔的公子老是上下打量自个儿,他被看得发毛,以为这位公子有龙阳之好。想要转身偷跑,又舍不得红衣美人,犹豫不决。

李况从容回答公子提问,只是避实就虚,编造了普通商贾的身份,反正他们明早便随军队拔营远离,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来此地,不怕被人暗中盘查。

贵公子尤不死心,又问苏卜为何有异常人,双臂既粗且长。

苏卜不聪慧却也不笨,说自己早年以打樵为生,练就了双臂孔武有力。

花魁闻言更加轻视苏卜,双目半开半阖,只在面容白皙身材修长的李况身上打转。贵公子则饶有兴趣,甚至伸手捏了捏苏卜结实的手臂。

酒过三巡,贵公子终于切入正题。他被酒意熏得面色潮红,扶了扶花魁的肩膀,朝苏卜道:“红榴虽是楼中头牌,但是热情好客,苏兄请入内房一聚如何?”

李况将杯中酒一啜而尽,此时胆气最壮,兴奋道:“既然红榴姑娘热情好客,多我不多?”

花魁红榴阴沉到极点的面庞浮现一缕喜色,刚要开口,贵公子挥了挥手,向鸨子道:“叫红倌们出来让李兄任选,务必服侍李兄周全!”

花魁无尽失落,最后望了一眼李况,扶着公子走向内房。苏卜如线牵扯,紧随其后。

李况看着三人离去,摇头苦笑,对于权贵子弟的荒淫无度和特殊癖好,总算亲眼见识。

风韵正浓的鸨子起身说要召集红倌们,被李况一把拉住,跌坐到男子身上,李况痞笑嘻嘻,道:“楼中姐姐虽然各有千秋,可是怎么及得姑姑果实累累,桃色生香?”

她们这一行吃的是青春饭,鸨子年过三十,在下等青楼自然仍能吸引追捧者无数,在欣芝楼却是上了年纪的老鸨,如今只经营客人之间接待迎合之事,已有三五年不曾与男子亲热。

此时和眼前年轻男子身体贴合,耳鬓摩挲,登即全身酥软,指了指一间香房,便将眉目低垂下去。

苏卜原先担心这位贵公子有龙阳之癖,但是入房之后,他却大方让苏卜和花魁亲近,苏卜心里防线一解,便无所顾忌。

花魁面对眼前的粗鄙男子手足无措,任凭她百媚千娇,一身技艺销魂蚀骨,但苏卜似蛮牛一般,解衣只管撕扯,一点不懂怜香惜玉,又啃又咬,恨不得将那具娇媚酥香的躯体撕碎吞下。

贵公子心性扭曲,瞧着美人遭粗人糟蹋,目中满是兴奋精光,嘴角扬起的弧度到达极限。

红榴暗暗叫苦,她知道康公子品好奇特,不少姐妹对他又爱又恨,故而已有心理准备接受二龙戏凤的戏码,但她看中俊气的李姓公子,康公子却选了皮糙肉厚的这个粗人。

而且这人和他的外表一样,粗鲁不堪,只顾蛮来,难以引导。

倘若康公子不是欣芝楼背后势力支撑,换了其他人红榴早就甩袖走人,岂能受此欺辱。

苏卜从未进过胭脂场,不知如何施展,只觉体内有一股火焰熊熊燃烧,非得和美人肉身相贴,才能稍稍缓解。

贵公子看了一阵,终于按耐不住,加入战团。撩拨挑弄,惹得花魁娇呻连连。

苏卜听入耳中,更觉神智癫狂。贵公子让他脱衣他便脱衣,教导他如何亲吻抚弄,以及走入正道。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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