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树冠遮住阳光而显得阴暗的森林,不平常的簌簌声响起,一匹驼兽驮着一个身着绿色斗篷的年轻男人冲出来。那男人身上的衣物破破烂烂,斗篷已经遮不住他的身体,男人面色枯槁,眼睛里绽出密密麻麻的血丝,摇摇晃晃的更好似要从驼兽背上跌落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男人也没有半分停下来休息的意思,从他那焦急的神情和时不时回头后看的动作更像是有什么危险在追着他。

事实也的确如此,没有让他等候太久,一道红光自天际追来,并以飞速接近,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火焰乌鸦扑来的光影。

在爆炸的轰鸣声中,尘浪遮满这片区域,不见中日。一声鹰唳自上空传来,一只大如牛的苍鹰扑打翅膀降落,脚下阴影隆起成形,褪成三个人的模样。

“死了吗?”三人组中唯一的女性成员问道,她手持短剑,一声紧身皮甲打扮,担任小组中近身刺杀的角色。

“应该是死了,伽罗告诉我这里附近一公里已经没有人的生命气息。”回复她的是一个上肢奇长的男人,他手持一张长弓,那一击火焰飞鸦就是他射出的。弓男松开弓单手握持,另一只手摸了摸苍鹰的脑袋以示嘉奖。

另一个握着刀盾的高大健壮的男人沉默不语,在弓男确认后才跳进被轰炸出来的十米方圆的坑洞,在洞底静静躺着死掉的坐骑和一具裹在破破烂烂布条中的尸体。

刀盾男抓起尸体细细端详,忽然一直沉静的面庞神情大变,奋力抛飞手中尸体,大吼一声:“是假身!小心!”

他飞窜上岸,门板大小的盾牌往地上一砸,两名同伴只来得及滚进他身后,刹那间大爆炸就发生了。远胜于火焰飞鸦的破坏力席卷而来,火浪滚滚,将四周化为赤地,冲击波更是将树木拦腰折断,崩裂了地面。爆炸的光焰和抛飞的尘土形成蘑菇般的云朵。

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一只手从滚烫的砾石和干土中伸出来,弓男费力拔出身体,然后双手插入土中,将他一男一女两个同伴拉出来。刀盾男昏迷不醒,浑身鲜血淋淋。倒是刺客打扮的女人很快苏醒过来,一醒过来她下意识的大口喘息,然而除了让她更难受之外并没有什么用。

“省省吧,这片区域已经没有氧气可以让你呼吸。”刀男嘴唇微动,那话语便传进刺客女耳朵里。

“被我们追杀的那个勾陈小法师真是弄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这次任务算是彻底失败了。”弓男边感慨着,一边扔掉刀盾男的穿着的烂掉的重甲和那扇龟裂的盾牌。破成这个样子已经没法用了,与其带着还不如扔掉减轻负重。

一阵风吹下,心系人类伙伴的苍鹰很快从天上落下,飞上天躲过一劫的苍鹰见弓男安然无恙,欣喜的叫着。

安抚了伙伴,弓男把刀盾男搬上苍鹰的背,对刺客女道:“走了,回去吧。”

“嗯。”

苍鹰一飞冲天,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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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爆炸发生几十公里之外,已经属于另一个国家的领土。这里是所属于有熊邦国北领地与燧明邦国毗邻的小镇,驻马镇。边境贸易的繁荣促进了小镇的发展,驻马镇看上去相当的富庶。

街道两旁是边塞特有的砖石建筑,平整开阔的街道铺着大青石板,沿街是整齐的坊市,吃食住店、布料成衣、胭脂首饰、将作工坊等等应有尽有。只是这几日没什么大商旅往来,只有些小商队、游人,因此看上去有些冷清。

嗒、嗒、嗒。

缓慢而清脆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一匹句丽矮脚骥驮负矮矮胖胖,身材敦实的少年一步一颠向飘着酒字旌旗,挂着幌子和熄了的灯笼的客栈,客栈横匾上用墨写着‘有间客栈’几个大字。那少年身上拢着脏兮兮的斗篷,腰间挂着的缺了口的铁剑的剑尖有一下没一拍打他的小腿,没有半点剑器该有的锋锐气势,配合着他胯下那匹狗一般大小的小马看上去着实滑稽可笑。

少年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锦帛好料,麻布做的短打衣衫,还打了红的、黑的、绿的补丁,花花绿绿透露出穷酸气来。腰间勒着麻绳,本来生着肚腩小腹空瘪瘪的,甚至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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