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事是要妾身教大,还是教小?”
赵韪神情一阵变幻,咬牙道:“教小!”说完,从袖子里摸出一叠地契,手都在颤抖。
“既是教小,那这地契也就不用了,赵从事还是收回去吧。”
“?”赵韪大惊失色,忍不住脱口而出:“出什么事了?”
卢氏额角青筋跳了跳,慢条斯理的道:“看来赵从事对妾身有些误解。如今这种情形下,大家还是通力合作为好,毕竟刘益州还做着天子梦,大家却不想去九泉下做什么从龙功臣。妾身通晓鬼道,也知道那并非什么善地。”
赵韪暗暗吐了口气,笑道:“那便请夫人指教。”
“赵从事所虑,说难倒也不难,您是益州治中从事,是益州核心人物,又是本土大姓,不管是谁掌管益州,都得倚重您。然而,您想必是不满足于此的。”卢氏抿了一口茶水,呵呵道:
“谁又会嫌弃自己权利太多呢?只是这仕途,须得有人提携,赵从事此前看中刘益州,如今是指望不住了。那接下来这座靠山就要选好了,雒阳天高皇帝远,短时间内,主宰益州的恐怕就是长安那位,赵从事何不好好想想,该怎么投其所好。”
赵韪并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卢氏。
良久,卢氏掩面笑道:“赵从事可真是无,罢了,依妾身之见,赵从事或许可以尝试捐献家财,并非是直接贿赂,而是将家财用于建设学堂,面向所有人的学堂。再将家族所侵占的田亩尽数交出,请分屯田于流民,如此,必受青睐。”
“如此……当真有用?”
“赵从事难道没有细细了解那位的过去?凡到一地,收土地、屯田、建学堂,都是必做之事。到了他的地位,除了自己的抱负,还会追求什么?美人?财富?别说笑了,他一声令下,天下美人都会云集长安,他若想敛财,财物恐怕能堆过长安城墙。
妾身别的不懂,对男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妻子儿女、财富功名,有时候都敌不过心中最深的追求。赵从事,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事?”
卢氏的语气变得有些复杂,似乎是想起了过往,赵韪也微微出神,一时失语。
两人静默对坐,卢氏的心底浮现出豆蔻年华时初见那人的模样,那一年,她十四,他五十四,老夫少妻,因为养生的缘故,看起来却异样的般配。
只是三十年夫妻,卢氏心头缠绕的问题始终没能得到解答。
在张衡心中,是张道陵传承的“道”重要,还是家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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