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只要一次的那种情况?张大夫,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啊。”

“什么意思,就是现在这个意思,你现在的脸还麻吗?你现在说话还大舌头吗?就因为此,我说你是只要一次就好的那种情况,懂了吧。”

已经听到栋梁叔说话恢复正常的我,开始好奇的看着他的脸,应该是栋梁叔自己也感觉到了脸部以及说话的变化,他高兴的对我傻笑着,我也回以栋梁叔童真的笑容。

“真的好了,太好了张大夫,多少钱。”

母亲微笑的说道:“大过年的,提什么钱呀,也没什么成本,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你可是救了我了,要不我这个年怎么过。”

栋梁叔拿出一支烟点燃,只见他一边和母亲说着话,不时还吐个烟圈让我看,好像在无声的告诉我,他不是一个歪嘴一样。

“那就给放下一毛钱吧。”母亲还是笑着回应道。

栋梁叔直接走到门口说道:“一毛钱就算了,我还嫌给的丢人呢,过年了,我一会儿让我儿子背过一袋子山药蛋来吧。”

“也行,正好家里没有做不烂子的土豆了,我儿子就爱吃个不烂子。”

就这样,他们的交易达成,到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栋梁叔家十四五岁的儿子,背着大约五十斤的土豆来到我家,母亲接过土豆袋子安顿好,然后掏出钱包来,给了栋梁叔儿子五毛钱的压岁钱。

按照现在做生意的算法,我母亲究竟是挣了还是赔了,我不知道读者是怎么算这笔账的,反正我是算不清,因为现在的我觉得,不是用钱来交往的生意,就是耍流氓。

那一年的整个正月里,我吃瓜子花生吃到腻,因为这些土特产,都是乡亲们送家来的,它们相当于母亲的年终奖。

可是那一年家里却只割了半斤羊肉、一斤猪肉,这些肉是大年三十包饺子用的。每每想起那个时候,我的心里就很不好受,那种不好受,其实就是简单的因为,家里过年的饺子里,除了胡萝卜馅儿,很难找到一丝肉。

其实用‘那一年’这个词有点不准确,应该说是童年里的每一个正月,都是这样度过的。

不过,现在家里再也不缺肉了,可是每半年一次母亲领那每月一百元养老金时,我的心里就特别难过,我劝母亲不要领了,但是母亲很在意那一百元每月的养老金,母亲忘记什么都不会忘记领那一百元的养老金,因为那是她的青春。

不过,每次领那每月的一百元钱时,相关同志就会让老人提供母亲和当日报纸的合影,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相关同志需要用此来证明母亲还活着。

社会发展到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一种可以不让老人这么尴尬的、证明活着的方法。

我无意针对谁,真的只是觉得,一定有,没有伤害的,更加妥善的,人性化的办法。

不求他们有体制内职工一样的待遇,只求尊重、理解、善待,甚至于是可怜一下他们用一生来诠释的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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