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谁?”

难不成他知道这个本体的真实身份?!李峤后背直冒虚汗,若是被人认出他是借尸还魂,指不定要一把火烧死他。

虞我行突然道:“若你面前有一大一小两个梨,分给两个人,你是要大的还是小的?”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

“嘣!”

李峤话还没说出口,东园的门就飞了,有三个人影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竟然是李瑜,鹤儿还有应庭安?李峤注意到,李瑜的手中还拿着几颗霹雳弹!

李瑜见到虞我行,立马收起手中的霹雳弹道:“吴夫子,我们只是想用烟花弹给你个惊喜,一不小心拿错了……这,这门不贵吧?”

我的老天啊,他这是钻钱眼里去了吗,李峤就差没把李瑜提出去揍一顿,叫他下次还敢不敢闯祸。

“吴夫子讲学可好了,比李夫子厉害百倍,您何时再来?大家都想再听呢!”李瑜直冒星星眼,万般崇拜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贵气的面孔上十分违和,若是让李夫子听见了,指不定要给他多少板子。

虞我行见此噗嗤一笑,摸着他的脑袋道:“我竟然会从你嘴里听见这句话。”

李瑜有些迷糊:“吴夫子说什么?”

虞我行摇头,还是在笑:“没什么,我是夸你好学,想听哪章,我下堂课讲。”

李瑜回答:“想听您上次讲到一半的《孟子》的民贵君轻社稷次之。”

“好,下堂课我继续讲。”

原来吴府私塾中,除了李夫子这个顶梁柱外,虞我行闲暇也常去讲学。谁叫李夫子虽然知识渊博却手不离戒尺,打的人哇哇大叫,人气自然不如见多识广又性情温和的虞夫子。

这简直让李峤开了眼界,大魔头失忆转行当家庭教师,教学生与人为善普度众生,怎么想怎么诡异。

刚到酉时,门房便通报凌城主来了。

李峤正帮邹婶子贴对联,上联:爆竹声中一岁除,下联:春风送暖入屠苏,横批:辞旧迎新。

没想到就在他受伤的两日里,府内焕然一新,到处挂着喜庆的红灯笼,邹婶子还特地给李瑜他们准备了小孩的虎帽子。虞我行向来不在意主仆之差,索性让人就在前院大堂的草地上摆了桌,让大伙都一起乐一乐。

李峤等人坐在热泉旁,堂中,一个青年正同虞我行言交谈,他看起来二十八九,眉眼深沉,五官挺立,俊郎得过分。

凌城主单名一个愈字,十年前的科举新秀,因为虞我行那事后郾城城主之位就空闲了,朝堂之人谈之色变,但一座城总得有个主,这名十几岁的新秀受人举荐,被迫赶鸭子上架当了郾城城主,好在为人正直沉稳,十年过去,他这个位子倒也坐得稳当。

“想什么呢?”

虞绘坐到他身边,将一盘剥好的荔枝端给他:“试试,我特地让人从南方带来的,这个季节市集上可见不到它。”

不知是谁能在冬季种出荔枝,李峤丢一颗到嘴里,Q弹又甜,白嫩多汁。肩头一重,竟是虞绘翘着二郎腿靠在了他肩膀上。

“大小姐,你这样放肆,就不怕被人看见了丢了你这层温柔贤淑的皮?”

虞绘嘴里含着荔枝道:“怕什么,台上开了戏,他们谁有心思往你这边看,把肩膀低一点,咯到我了。”

的确,吴管家架了个台请了戏班子来唱戏,众人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人,哪有闲工夫注意到李峤这个偏僻的位子。

安静地靠了一会儿,虞绘问:“王夫人怎么样了?”

“徐老让她恢复意识了,但是还无法根治,徐老说得慢慢来,怕下重药反而误人性命。”

“若是不能根治王夫人,只怕我心不安。”虞绘说罢闭眼小憩。

戏一场一场地演下去,红灯笼亮如火炬,李瑜们领了小烟花溜到街上去,吴管家伺候在虞我行身旁,凌愈拿着一本书请教他其中学问。

突然,夜空中炸开了一朵花!

璀璨刹那,朝华瞬凋。

嗖,嗖,嗖!

随即,更多的“火箭”奔向幕布。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更吹落、星如雨,耀眼炫目的火树银花再次在空中“砰”地盛放,惊艳了墨蓝穹顶。众人停下手中动作,齐齐望去,久久不言。

李峤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的烟花真好看,耳旁猝不及听见了一句话。

“小峤,新年快乐。”

二人靠在墙角处,李峤侧目,虞绘嘴角见笑,藏在一片阴影中。

众里寻它千百度。

蓦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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