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高的盒子中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糖人,老人家一一介绍,大部分都是出自神话或历史,还有些则是民间传说。
李峤眼睛一亮,拿起其中一个糖人问道:“老人家,你这做的是什么?”
他手中的这个糖人红衣内衫,外面套着件白底金火龙纹,手中拿着把华丽的剑。老人家做了许多年的糖人,将他舞剑的动作做得栩栩如生,仿佛整个人都活了一样,同他记忆中的那副画重叠。
除了眉间痣跟衣服,都对上了!
那幅昆仑山试炼图。
“你说这个?”老人家自豪地摸着胡子:“这是皇族的一位贵人,俺以前在明溪行宫当过护院,当时皇族前去祭祖,那场面,那气派,真是妙极。”
皇族?昆仑竟是同皇族有牵扯,还要拿皇族之人的项上人头,这是要造反吗?
“你知道是何人舞剑吗?”
老人家摇头:“俺夜里去换班,走错了路,偶然看见一人在院中舞剑,就像天上的神仙,俺所见,永生难忘。”
应庭安不懂李峤在问些什么,反倒是李瑜听得津津有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插话到:“皇族祭祖即祭天,会从一众皇子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一名前去奉烛台舞剑,你看见的定是当今圣上,他当年不过弱冠便得先皇赏识,一手剑法更是出神入化。据说当年大旱频发,圣上舞剑还得了天神眷顾,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雨。”
李峤接着问:“当今圣上额间可有一颗红痣?”
“没有。”李瑜肯定。
竟然没有红痣……画中人的额间确有一颗红痣,若不是圣上,那这人会是谁?
“这位小哥可是应家的二公子!”
老人家指着应庭安喊出声,应庭安愣愣点头,那人猛一拍手,忙把银子还给他:“哎呀,俺可不能收你钱了,小庭光的弟弟就是俺们的孩子,这些糖人你尽管拿去。你哥哥现在还好吧?”
应庭安懵了,他因为练功的缘故几乎没离开过骊山山庄,不知眼前的老人家为何这般兴奋,还拉着他的手热切地看他。
“就是这张脸,小庭光当初来郾城找爹娘时就长这个样子……”老人家的眼中泛着泪光,口中呜咽:“他如今成了郾城的大善人,若是何大夫能看见就好了。”
老人家抹了把泪:“俺姓王,你可以叫俺老王,你家哥哥以前也是这么叫的。”
见老人家哭岔气,李峤拍拍他的后背,指着不远处的客栈道:“外面严寒,我们不妨到那里叙旧。”他也想问清楚关于舞剑之人的事。
进了客栈,李峤找了个清净的包间,四人塌,顺手点了份小菜,再来了壶清酒。老王嗜酒,喝了几杯后就醉了,应庭安趁机问他道:“我哥哥十岁时曾离家出走过,听老王你的意思,他是到郾城来了?”
“没错,就在他来的前一个月,郾城爆发了时疫,那天俺跟何大夫在郊外的小溪旁发现了他,当时他已经喝了溪水染上时疫。”
“何大夫身上还带着药,好在他喝的量并不多,汤剂即可治疗,他跟俺们说是来郾城找爹娘的,可城内早已封闭,俺们都不知道又进来了对夫妻。何大夫劝他离开他不听,执意要进城,于是俺们偷偷将他带进了郾城。”
应庭安想到了什么,垂下头道:“我家本在京城,听家仆说,十年前我爹娘失去联系,哥哥就离家出走了,没想到他是找到郾城来了……”
李峤突然记起,应庭光父母双亡。
“然后小庭光就一边跟着何大夫救助灾民,一边找他的爹娘。这个时疫说起来也是奇怪,一个瘦弱的人喝了城内的水便会发狂,要好几个大汉才能拦住,而后拒绝进食,直到将自己饿死。对了,他们的眼睛还会变得很红,像是要杀人一样!”
眼睛变红,力量提升?这不是吴丛云在应家抓到的那个倒霉鬼吗!
老王掰开自己的眼皮,眼球往上翻,道:“得了时疫的人临死时就会疯狂地翻自己的眼珠子,等到眼珠子完全翻了过去眼眶里全是眼白,就成了一具枯瘦的尸体。城内的仵作看了都头皮发麻,当时小庭光也是胆子大,一个人跑到乱葬岗去翻尸体找爹娘,若不是凌城主跟何大夫去寻他,他就要在尸体堆里过夜了。”
李峤打断老王的表演,问到:“他们的脸上可有什么异样?比如多了什么印记之类的?”
老王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得苍白,但他坚决否认:“那些灾民脸上什么印记都没有,小伙子你多心了。”
是吗?这个老王没有说实话,李峤突然有种去掘坟的冲动,但他也就想想,挖人祖坟这种事他绝对干不出来。
应庭安跟老王因为应庭光的事很聊得来,看来应庭光以前不像现在这样循规蹈矩,不然也不会十岁就敢离家出走。现在看来应庭安对此事并不知情,关键点还是在应庭光身上。
李瑜看着李峤一幅陷入深思的样子,偷偷拉了他的衣角:“你想知道皇族祭天的事为什么不问我?”
“你怎么知道?”
李瑜咳嗽了两声,漫不经心道:“我家挺有势力,所以有些了解。”
面对李峤怀疑的目光,李瑜反问到:“你是不是看到了第二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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