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缺还在昏迷,心力交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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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沉返回了寒州复命,西蜀道上接连变故,直到青衣卫出面收官,才尘埃落定。他不敢在这多做耽搁,短时间要想从西蜀道到柳州已不太可能,青衣卫的大动作,让他摸不清虚实,那边还有赵铁拳的急令,刻不容缓。
在他眼里,赵铁拳的好事,比天大,要是在他这里出了问题,到时候秋后算账起来,吃不了兜着走。
之后,从寒州,有一大队人马,至月州,再至时州,大军压境。
柳州。
有几绝。
剑宗,剑术一绝。
螺蛳粉,面食一绝。
灵医馆,医术一绝。
丹青客,画山画河画人画兽皆一绝,天下名画皆出于此。
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女人,姿色甲天下。
大围山,小围山,万柳山,大围山敢与梅州那座天山比高,小围山风景宜人,山上有一小道观,万柳山,栽种上万柳树,品种有垂柳,黄金柳,白柳,大叶柳,白皮柳,爆竹柳……多达上百种,逢春,漫天飘絮,万柳山苍翠欲滴,至秋,如蝴蝶垂落,一地灿黄。
剑宗,客卿“疯了”。
无缘无故的,以“不思进取”为由将门下不少弟子逐出了师门。
如果只是这样,也不会在一众弟子中引起极大的反响,如今剑宗的声势一天不如一天,说我们不争气那就不争气,看我们不顺眼就不顺眼吧。可为什么,在被驱逐的人当中,会有楚雨臣这位二代弟子中的翘楚,以及那些参加最强一落败的二代弟子。
都是宗师剑客的得意弟子。
怕是客卿对最强一耿耿于怀,自己连出剑都不敢,将怨气撒到我们这些人身上来。
所有人都这样想着,所以客卿也想到了。
于是,一直以来奉行“达者为先”门规的客卿在宗内第一次出剑,剑尖直指那些平日里自己赞赏有加的好苗子,谁说一个不,那就赐一剑,反正总共不过三百八十人,三百六十剑,足以。
楚雨臣是第一个被驱逐的弟子,对于自己师尊做出的决定,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耷拉着肩,好像对这世上所有事物生不起兴趣来,包括练剑。走得很干脆,但也有些赌气,本来连陪伴在左右的那把剑都准备弃了,最后还是有些不舍,一个人带着那柄剑走了。
之后是第一个替剑宗问剑岭西的弟子,孙独为。不敢说不,只是三步一回头,期冀着自己师傅为自己求求情,说两句好话,他孙独为这辈子就只想在这剑宗,如叶,由青变黄,只是,陶痴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好像两个人并无那师徒关系。
接着,就是一个个平日里练剑勤勉,天资过人的二代弟子,有念着师门情谊的跪谢师恩,结伴下山,有了无牵挂的一人仗剑,头也不回。
最后,要不是小宗师魏卫出言相劝,怕是客卿能失心疯的将所有弟子赶下山,也有弟子本来就一肚子的怨气,自愿脱离剑宗,什么中原七大门派之一,什么剑术传承,不稀罕了。
做完这一切后,本就气氛沉重的剑宗变得更加压抑,压抑中又有些冷清清,三百八十人,只剩下二百人。
十多年前,一名青年剑客叛出岭西来到中原,名叫东道来。口口声声说岭西的剑术不过如此,不及中原,然后拜在了剑宗门下,五个月前,剑宗败北,铩羽而归,东道来被迫留在了岭西。一个月前,柳州与延州接壤的西蜀道大乱,剑宗半数弟子被逐出师门,随后有一位宗师剑客,与客卿大吵了一架,提着柄大长剑悄悄下山,去了岭西,再也没回来。
剑林禁地,大概只在场的几人知道,宗门已经面临大难。
要不是阴差阳错,刚好遇到了西蜀道土匪内斗,随后被青衣卫一网打尽,将西蜀道给封禁了下来。恐怕如今的这座剑宗山头早已易主,或者跟那时州的中岳一样,成了旧址。
武林大会只过去一年,七大门派已去其二,其中还不包括已经归顺铁拳帮的衡月,如今铁拳帮又将视野放到了柳州剑宗,趁着剑宗声势低落时落尽下石,不可谓不阴狠,在场几人虽然醉心剑术,但也不笨,不会将那路人皆知的时州异动,视而不见。
突然,没由来的怀念,那座山。
有那座山在,赵铁拳不敢这么肆无忌惮,中原还是七大门派,相互制衡。
“宗主,陶老儿不会不回了吧?”本来就穿着件大黑袍子的董婴,到了秋天穿得更多,还披上了一件大衣,或许在这位宗师剑客眼中,剑术之高便在层出不穷的手里剑,只要有剑,就还有一战之力,故而名藏剑。
一旁的魏卫听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埋汰一下陶痴子的董婴,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两人在这剑宗都是除了客卿之外的最强者,斗了一辈子,除了最强一上联手过一次,见面不是吵架,便是直接拔剑。
只是,陶痴子确实去了很久了。
听到董婴的话,客卿神色间有些倦意,淡淡说道:“不回来也好,少死一个是一个,反正师弟这辈子是真正的痴剑人,剑心比我们都要纯粹,岭西也是他最好的归宿。”
董婴不再多言,对客卿的话生不出太多反驳。
相比于这个时候让陶痴子回来,他是自私的,就像魏卫出言留下了那么多弟子一样,也是自私的。
剑宗如今与那中岳一样,都是只困兽。
为什么不趁笼子还未完全盖上,将火种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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