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张桥坐上轮渡来到了江城。可是南方的城市似乎与北方没有多大的区别,墙壁上到处张贴着标语,众多小将挥舞着旗子在大街小巷上乱窜,他们依然会某些人押到某个高台上审判。张桥很失望,本来就饿了,看到这里,莫名的感伤与失望,使他有些眩晕。他稳了一下,坐到墙角向不远处的高台张望。他们的批斗方式很眼熟,不过王子善对待不同政见者更为残酷与暴力。
像一阵风一般人很开就散了,张桥觉得奇妙,也许这是幻影。他站起来,哪知这一站,立刻昏厥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面前逐渐显现出一些人影来。他们很欢喜地叫嚷着,“醒了,醒了,饿的,定是从北方逃难来的。”
一位老者手中端着一碗米饭,显然刚才众人喂了他一些水。
“孩子,吃吧,咱这里不同于你们北方,总还不至于饿死。”老人很慈祥,他很眼熟,正是刚才在台上被批斗的老人。他没有被关到牛棚,怎么就放了呢。在鲁镇,老校长被押到主席台上,冠以高帽,王子善主持批斗会,李玉会一脚踹在老校长腿上,老校长一下子就跪下了。他低着头,接受着眼前镇上人的审判。他总是沉默的。好在镇人没有如此心狠,只是想看下热闹,听说别处,有人捡起石块砸向台上人,还真闹出惨剧。
看见米饭,张桥便有了生的希望。他双手捧着,一块筷子扒拉着米饭。真香,还冒着香气。张桥在后来的回忆中说他从未吃过如此香的米饭,眼前的这些穿着简陋的衣服简直像他的亲人,所以,只要是一些拾荒者、讨饭者、无家可归者,他都要将他们安排到自己的工厂,给他们换洗的新衣服,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让他们用双手干活养活自己。有人说他不忘本,张桥说他们正是昨日的他。
一碗米饭吃完了,一点残余的米粒都没有留下。众人欢喜。张桥也有了力量,他想给众人磕头。老人立刻拦住了他。他说这孩子一定来自孔孟之乡。夜很快来了,老人要求张桥到他家居住。张桥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答应了。
此地有些像鲁镇,不过比鲁镇规模大得多了。老人带着张桥回家了,距离不远。也是白墙、黑瓦的建筑,家院前竟然也有一条河,不过你大水要小的多,也有一座桥,不过是一座拱形桥,比鲁镇的石桥小得多了。老人一儿一女,他们似乎都很欢迎张桥,站在那里,双手拍着掌了,还有老妈妈。张桥一下子就像到家的感觉。后来张桥知道老人姓林,儿子叫林爱民,比他大些,在工厂上班。女儿比他一岁,叫林娇娇。
当晚,张桥被安排在林爱民房间住了。他们俩同床。哪知,林娇娇总是向哥哥的房间跑。娘骂她是个小情种。张桥也挺喜欢这个陌生的妹妹。哥哥一来,就将妹妹赶走了,并笑话她好不害臊。妹妹嘟囔着小嘴真是可爱。
张桥到纱厂上班了,没来之前,他得知这林家都在纱厂工作。不要说一双儿女,就连两位老人也不例外。再者似乎这镇上所有的人都在纱厂上班。老人领着张桥来报名,他们见到戴眼镜的老人,手握着毛笔正写字,一行小楷呈在面前。
“老主任,写字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