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母一听,忙蹙了眉劝嗔道,“谡儿,够了。”

亓官谡饶不尽兴地撇了撇嘴,转头却向亓官颐眨了眨眼睛,亓官颐也极为默契地笑了,二人捞起茶碗碰了碰,继而怡然品酌着。

张国母撇头望了望二人,也只叹了叹,扶着额对着席下人道,“夜已深,你们也应该乏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一时间众人如临大赦,依依散去,我也与亓官颐兄妹一同出了院子。

亓官谡挑着一只灯笼,得意洋洋道,“如何?为兄来得够及时吧。”

亓官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即使你不来,我亦是能对付过来的,但看那许氏被你气的满嘴獠牙却不能发作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着他们一人一语的逗闹着,我只觉脑袋闷疼,挑着灯笼默默行着。

我向来最厌这些纷纷扰扰的,未出阁时,曾也见过母亲与父亲的几个小妾争得面红耳赤的场面,那时我便在想,若日后我嫁了夫君,定要允我这一生无有妾室之争。

可如今,我偏偏嫁的是太子,终是逃不过宫闱妻妾之争,于是,愈想愈是心烦。

这时亓官颐瞥眼见我一声不吭,不由得疑惑,“方才明是那许氏故意要为难嫂嫂,嫂嫂为何不反击?平日里见你怼七兄可是字字珠玑呢!”说着,还向旁侧的亓官谡玩味地扫了一眼。

“温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亓官谡顿然嗔恼,面上有些许挂不住,却还故作痞笑朝我说,“我早与嫂嫂和解了。”

我看他殷殷笑意,嘴角冷不丁地抽了抽,颇是不给脸面地啐他,“那萧王来说说,我与你何时结下的梁子,又是何时解的?我记性本好,却偏生不记得这件事了呢!”

“噗哈哈……”亓官颐捧着肚子笑,“你这么毒舌为难嫂嫂,嫂嫂饶是再好的脾气,亦不是几句奉承讨好便能泯去的。”

说来我并未与他结下什么天大的仇恨,但他与亓官陵是对敌,单是这层关系,我亦是不愿与他有过多交集。再然,上回军火失窃,他背后添刀的行径委实太奸诈,想来心思也并未好到哪里去,最好的法子,便是保持距离。

亓官谡悻悻地耸了耸鼻,亓官颐也不睬他,仍旧追着方才的话题问,“嫂嫂方才不驳许氏,可是怕招是非?”她与我相处半年之久,自是深知我是极为怕麻烦的人,就如一根线扯出了头,便是没完没了了,事实,我确实如此。

我撇头笑道,“也不尽然,有你在跟前,本就用不上我费口,后来萧王来了,自然就更没必要了。”

“敢情嫂嫂是将我们兄妹俩做了箭靶子,唇枪舌剑全是我们给挡了,你倒是坐享其成,既给你出了气,又看了一出好戏。”亓官谡恍然悔道。

我不置与否,挑眉笑了笑,顿时觉得心中畅快淋漓,不由得脚下生风,超在了前头。

翌日清晨,我正被容浅催着起身梳洗,张国母院里的嬷嬷便来传话,说是这几日张国母身子略乏,便令各处免了晨省昏定。

我闻后,心中大喜,又磕磕巴巴地从妆案前拖到榻上,裹了丝绸毯子睡了回去。

再次醒来时,已近巳时,容浅拢开了床帐子。

“姑娘可算醒了,温婴公主都在中厅续了两盏茶了。”

我猛地从榻前坐起,“温婴来了?”

容浅一面推开雕窗,一面答,“嗯,公主用完早膳便来了,说是找姑娘一同下山玩的,可奈何姑娘您太能睡,她在堂前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瞧姑娘还不醒,便先回去找萧王殿下下棋了,临走时还特意嘱咐奴,待姑娘醒来,让奴给她通报一声,她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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