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梅!”
10秋雨祭梅
101年11月16日,风都天降暴雨。
“操……”
柳夏撑着乌黑的大伞,孤零零地站在图书馆门前的空地上仰望着漫天雨幕。伞柄末端的曲钩倒挂着一个扩音喇叭,被风吹得一晃,一晃。
“舞台效果很不错啊。”
庄鹭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弄,听上去很疲惫。
“就是下太大了点儿,怕没人来啊……”柳夏回眼瞧了瞧庄鹭,雨水已经湿到了她的大腿。他把自己的伞分了一半给她。“没睡几分钟吧?一会儿顶得住吗。”
“生死一线,哪儿还睡得着……老包和小汶呢?”
天昏地暗,雨帘下,望不见远方。
“老包还在路上,小汶被我摁在宿舍了,我叫她帮我们看着柏然。”庄鹭静静看着柳夏的侧脸,会心而凄凉地笑了笑。是啊,前路漫漫,好歹给老温家留下一半。“看到今早报纸了吗?”
柳夏自嘲地摇了摇头。“说什么了?”
庄鹭面色沉重,叹了口气,道:“全台第一报,独立日报用了一整个头版批柏然,要求驱逐出境,还要向大陆政府声讨公道。”
见柳夏久久没有回应,庄鹭似在犹豫着什么,最终还是摇摇头,强颜一笑,继续自顾地语着。“不过我出门前看了一眼脸书,已经400多个赞了。”说的是喜讯,她的语气里却没有喜悦,望着如注的暴雨,连后半句都变成了呢喃。“……怎么还没来人。”
“挺好,我都没敢看。”柳夏絮语着,缓缓扬起手,雨中出现了一个山一样的身影。
庄鹭苦笑着低下头,看那水洼如沸。
昨天为什么你握起我的手却又松开?她始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妈的,我以为我要迟到了呢!”包万戎气喘吁吁,他穿着全套的德军冲锋衣,衣服里鼓鼓囊囊的,手中几根破竹竿,脖子上挂着防雨罩包裹的单反相机,没有打伞。
“还不算迟到啊。”柳夏苦笑着摇了摇头。“十点四十了。”
“纳尼?”包万戎猛地转头向图书馆大堂的方向望去,望了数秒才徐徐把脸回正,一副早餐吃了屎的表情。“不十一点出发吗?就……就咱仨?”
庄鹭依旧低头望着水洼,没有说话。柳夏习惯性地苍白一笑,面朝大雨,眼神有些放空。
等待。
滴答,滴答,滴答。
等待。柳夏慌张地闭起眼,整个世界只剩下雨声。等待。这种感觉突然好熟悉。这哪里是台湾,这哪里是风都,这哪里q大?这分明是一座叫作梅河的城。
空城。
不知等着柏然的又会是怎样一个囚笼。闹铃声。最害怕的闹铃声响起。
“夏哥……”
那是庄鹭的声音。
柳夏缓缓地睁开双眸,他感受到身后两道灼热的目光。
他默默地摁掉闹铃,没有回头。
他的背影一动不动。“同学!是来参加祭梅的吗?”
柳夏朝着十米外路过的三只花伞喊着。
三只花伞一脸莫名地走开。
“逃吧!逃吧!祭的就是你们知道吗?”庄鹭恻然地向他迈了半步。柳夏拽起喇叭,对着雨幕声嘶力竭地吼道:
“没有人吗?你们不觉得该好好地去祭奠祭奠吗?q大人都死绝了吗?!”
雨幕居然应了一声……还是个女声。
“夏哥?夏哥!等等!”
两个身影渐渐清晰。从山上狂奔而来的是许诺晴、秦枫和狂楚西,虽然打着伞,已是两只落汤鸡。
“太,太好了,你们,还,还没走!”许诺晴已经喘得不行,脸上的神色却尽是欢喜。
柳夏一时不知如何言语。包万戎摇着头,大掌抚过柳夏的肩膀。“是该撤了。走,赶紧回去想别的法子。”
他一面说着,一面擦过诺晴的身旁。
不料狂楚西却从身后一把拽住了他,他笑道:“撤甚!我们俩可是先遣军,大部队随后就哎呀!”
包万戎望着趴在地上的楚西同志,才想起自己转身转得太急了。
他撂下手中的物什,一脸呆萌地将楚西捞起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放直在地上。柳夏不禁莞尔,想起了七个月前自己与老包初见的光景。
“楚西,你刚才说还有大部队?”
“啊……啊?”狂楚西一脸懵逼,显然仍在余震。
柳夏苦笑着摇了摇头,急着又问诺晴。“哪找的人啊,有多少?”
谁料诺晴却是神秘地笑着,望向暴雨深处搓了搓鼻子。
“不要太多哦!”
暴雨深处,那山坡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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