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江湾里。

司蔓从医院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昨天开始莫名其妙的出血,她慌着跑去医院检查,发现是先兆流产。医生开了些保胎药,胎儿四个多月,情况还不算稳定。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段飞的话回响在耳边:“和致兴这次难逃一劫,他并不珍惜你。离开他吧,我养你。”

嫁给和致兴的这三年她确实过得不开心。在家里,因为章敏这个大管家,她没有主事权在公司,自己作为和致兴的秘书又是个女性,几乎没有什么上升空间。段飞是她的大学同学,也是她引荐来的和盛。他对她仰慕已久,一直守护在旁。

可是司蔓不甘心。

自己的青春奉献给了和盛,自己的身体也交给了和致兴。可他对自己永远都是不咸不淡。几年前的那晚她主动献身,和致兴竟然不如往常般拒绝,酒精的作用下俩人睡到了一起。第二天和致兴便带她去领了证。不久她怀孕了,满五个月的时候,她去查性别,是个男孩。

她觉得,她终于胜利了。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和家夫人,司蔓达到了她能企及的顶峰。

哪知道,除了自己添到了别人的户口上,工作生活都没变化。她以为和致兴跟许多父亲一样,对孩子本就不太上心。

可和暖回来后他似乎变了。他为她开公司、花大价钱送她去学、嫁人了还整天惦记着她的情况……听佣人说,和暖小时候,任何重要的事情和致兴都会参加。再看自己的和沛,似乎就没入过他的眼。转个幼儿园的要求到今天都没有回音。难道他重女轻男?!年初的时候她便想着法子,又怀了一个。

也许孩子多一点,他就会多看自己几眼吧。

司蔓也算得上高龄产妇了,这次怀孕她想等到一切稳定了再告诉和致兴。哪知还没满三个月,他就被隔离审查了。那天开完会,她难受的厉害,从厕所吐完差点晕倒在走廊边,正好被段飞看到。之后他便一直要跟着照顾自己,指责和家对她不闻不问。

迷迷糊糊的想着,她睡了过去。等司蔓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门的小桌上,放着温热的银耳羹。她没什么胃口,推开门,向书房走去。作为和致兴的第一秘书,她的文字功底非常扎实。为了保证自己的专业度,她每天睡前都会坚持阅读、翻译、写作。

碰到一个晦涩难懂的词汇,她抬手想去找手机,发现掉在了房间里。懒得走过去拿,她转身来到书架上,找出一本厚厚的英中字典。翻着几页,突然一张照片掉落。她弯腰捡起,看清合影时,眼眸颤了颤。

照片上两男两女,她认得出和致兴跟方清。

可是,和致兴抱着的不是方清搂着方清的也不是和致兴。另外一个女人她从没见过,可方清身后那个高大的男人分明就跟……

司蔓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她拽紧了照片跑向和暖房间。在她浴室的梳子上,她找到几根碎发。和致兴的剃须刀佣人应该没有清理过,她又跑去厨房拿来保鲜袋分别装好。这一切做完还不到半小时,她紧张的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

如果,如果……

这一天,对每个人来说,似乎都很漫长。

李丽莎尤甚。

结束拍摄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她躲在摄影棚里不想下楼,更不愿看见那两人一同离去的身影。

她看着和暖的号码,犹豫几刻,还是没有拨出去。她因为爸爸被隔离审查的事情,应该已经够心烦的了。翻了几遍电话本,停在了耿斯元的号码上。

订婚宴那晚她喝多了,被耿斯元扛回房间。那是自己记忆里的第一次醉酒。叫醒她的不是第二天温暖的阳光,也不是一个怀抱,更不是一碗热粥。

是一盆冰冷的水。

淋的她从头凉到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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