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娣被瑾姒一问,自己颇是惊愣,转念一想,倒也不是自己多不小心,而是情势紧急,愣是把一个好端端的傻子逼迫精明了。

事已至此,英娣亦不好全盘否定,只好傻傻一笑,道:“我不傻了你还不高兴么?”

瑾姒一个激凌坐起,硬是将英娣也扯了起身,满面神情,无不惊喜。

“你真的好了?我就说嘛,老天总不会一点不眷顾我这个傻妹妹的!看看看看,这不就好了么?想来临召城的那个医僧当真名不虚传,丹媞还嫌我舍予的香火钱比她的月例还多……早知他瞧病瞧的这么准,我将我的嫁妆都给了他也不过分……”

英娣怔了怔神,反握了瑾姒的手道:“你为我寻过医僧?”

瑾姒点了点头,“嗯,但凡打听到哪里有高明医僧或者江湖医师,我都着人去问过你的病,不过怕母亲骂我,只好偷偷的去问……临召城和青寺的盛辛亲与我说,二次落水很可能受到更强烈的刺激,经过慢慢引导极有可能康复,还说什么来着……哎呀,反正就是这个意思吧!现下,你好了就是天大的可喜事!”

英娣用力眨了眨眼睛,笑着道:“阿姐,谢谢你。”

“用得着你谢我?咱们自家姐妹,何至于那样客气?——”瑾姒面色骤冷,拉下嘴角,道:“你既好了,可不能白白浪费了这个脑袋,你倒给我好好说说,我嫁了太子,怎的就那么不堪,惹得全家人都不高兴呢?”

英娣望了望瑾姒纯澈的双眸,一肚子的措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苦于不知从哪里出口,对着这个单纯的阿姐,实在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通的,她只无耐的摇了摇头,“这,哎——”

“你倒是与我说一说啊!否则,我就告诉耶娘你装傻骗人的事,省了你以后再躲在暗处看尽旁人笑话!”

英娣苦笑了一下,心道,这个时候你反倒有些聪明了。

“好好,你不揭穿我的事,我与你说来听听!至于你听懂或听不懂的,也不许再问,我只说一遍,可好?”

“嗯嗯。”

英娣想了想,终于道:“阿姐,且听我这样与你说吧——晏皇后——”

“晏皇后对我不错的——”瑾姒突然打断了英娣,道:“她常与我闲话家常,怕我新婚寂寞想家,还常使信安公主与我一同玩耍!”

“她对你好,她对你的太子可是一点善待也无!”

“这话怎么说?”瑾姒瞪大眼睛问道。

“因为太子是储君,未来的皇帝,可是晏皇后她想学太子的祖母宫孙氏,也想做一做女皇,难道你没听说过信安公主要做皇太女吗?所以,晏皇后以及信安公主,都不会善待太子,所以——”

“怎么可能?”瑾姒疑惑道:“太子可是名正言顺的,她们母女——”

“那又如何!”英娣厉声打断瑾姒:“女皇储氏六子二女,六个皇子依次为皇帝或太子,哪个不是名正言顺?结果仍是死的死,疯的疯。当今圣上你是了解的,做了几天皇帝就被贬往边州别驾,即便是再坐皇位,也是在那位晏氏病笃后被朝臣一举拥戴上位的!太子本就是一个无名宫女所生,并非晏皇后亲子,他的名正言顺,于野心勃勃的晏氏母女眼中算得了什么!”

瑾姒眼中终于有了惧色,英娣趁势继续道:“宫孙女皇虽薨,但他的侄子凉寿王宫孙文酉实权在握,又与晏皇后同流合污。若不是他与晏皇后里应外合,于圣上面前献进谗言,阿耶何至于被封为东莱郡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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