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怀严感慨,“原来如此,当年我们都被马家人欺骗了。”

姜翊宸叹道:“本王知道此事的真相后,也极其愤怒,可怜钟小姐死的冤枉,无奈本王那时人在苍州,又无权无势,除了缅怀她,什么也做不了。”

章怀严道:“那王爷为何这次要出头?”

姜翊宸愤愤道:“那黄标昨日抓了本王喜欢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本王这次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还请丞相大人施以援手。”

章怀严怀疑道:“只因为如此,王爷就要与贵妃为敌?”

姜翊宸明白章怀严在怀疑什么,他笑道:“本王不似丞相大人心怀天下,只愿与我心爱之人携手到老,那黄标此次犯了本王的大忌,此仇不报,本王难以释怀。”

章怀严心里暗自思付他此话的真假,虽说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为了一个女人与当朝贵妃为敌,确实有些反常,不过联想他的为人,倒也说的通了。

姜翊宸见章怀严仍有疑虑,知道他怕中了圈套,接着说:“此事本王本想亲自禀报父皇,无奈本王势弱,怕一击不中,反受其害。再者,本王刚回京,如若此时被父皇知道,我为了一个女人与贵妃大动干戈,那父皇会如何想我?本王虽无意争权夺利,但也不想给父皇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你说是不是,丞相大人?”

“王爷说的是,王爷如今风头正盛,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让人低看了去。”

姜翊宸明白,章怀严已打消顾虑,他接着说:“所以本王想和丞相大人联手,一同对付陈贵妃,有丞相大人的帮助,此事已事半功倍。加上我手中的证人,足以将那黄标送上断头台。”

章怀严稍一考虑,便同意了,“那好,既然王爷信任老臣,那老臣定不负所托,还王爷一个公道!”

“多谢丞相大人。”

两人商量好具体细节后,章怀严便告辞回家,着手办这件事了。

章怀严走后,姜翊宸换下笑容,凝神看着窗外,表情悲悯。

常锐见事已办成,王爷却无半点喜悦之情,不由得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我在想钟小姐,虽然我们跟丞相说,钟小姐是羞愤自杀,可你我都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常锐听完,也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刚才他们对丞相有所隐瞒,事情远非那么简单。

据钟小姐的丫鬟说,姑爷去世两年后,钟小姐曾经请求过马老爷马夫人,准其回娘家,可马夫人马老爷怕她回去后改嫁,坏了马家的清誉,便拒绝了。

后来小姐让她偷偷回钟府,请老爷夫人上门求情,可老爷说,小姐嫁给马家,是他们钟家的荣幸,怎可说回来之事。夫人也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让小姐好生在马家为丈夫守寡。

小姐见回家无望,哭了几天后,也就认命了,这一守就是二十七年,可怜她二八年华的妙龄女子,硬是熬成了中年妇人。

本想着这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却没成想遇到黄标那个禽兽,毁了小姐的清誉。那日小姐被侮辱后,回到马家,马家人不仅不为小姐讨回公道,还严禁她将此事说出去。

更可恨的是,马老爷见小姐清白不在,觉得她已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命她自尽,以保住她的贞洁牌坊和马家百年清誉,小姐不从,他们竟活活将她饿死了!

姜翊宸难以想象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是如何熬过那二十七年的,他也难以想象她被活活饿死那一瞬间,有多绝望。

“马家自诩是儒学大家,却是迂腐不堪,我姜国女子改嫁本不是丢人之事,在他们那里却成了天理难容的事,钟小姐被害,他们不想着为她讨回公道,却为了自己的私欲,将她活活逼死,可笑的是,如此之人,却广开学堂,教导众人,长久下去,我姜国只不过多了许多像他们那样的人罢了。”

“王爷说的是,那王爷为何不让我将真正的真相告诉丞相?”

姜翊宸苦笑道:“当年,钟珍的事可谓影响深远,日后必将载入史册,如今我们跟世人说,钟小姐当年并非自愿守寡,而是被人逼的,你想,皇上会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吗?”

“钟小姐如今对于姜国的女子来说,是个榜样,如若我们说出真相,那众人的信仰一瞬间就倒塌了,皇上必然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是啊,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为她的死讨回公道,那个忠节烈女的虚名,就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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