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钟珍的事情爆出来后,举国震动。万人聚集在大理寺门口,要求严办罪犯,给钟珍一个交代。

皇上非常震怒,命章怀严监督,大理寺和刑部彻查此事,务必给百姓一个交代。

陈贵妃知道此事后,也大发雷霆,她向来知道黄标好色,但念在他为自己办了不少事、也从未出过大事的份上,对他那些混账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想到他色胆包天,居然敢动钟珍,闯下如此弥天大祸。

事情发生后,她第一时间去向皇上请罪,皇上怪她纵容自己的亲属犯下大罪,任由她在御书房跪了一天,也没让她起来。

因黄标是李尉手下官员,所以李尉被牵连,被皇上当众严厉呵斥,治他了一个管束不严的罪责,命他彻查其手下官员,看有没有如黄标一样的恶徒,一时之间,李尉一党的官员都人心惶惶,生怕查到自己身上。

而那黄标见事情败露,被抓进大理寺后,日日大喊着要见贵妃,妄图让贵妃救他。

陈贵妃怕他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吩咐李尉去牢中看他,并威胁他不得说出对贵妃不利的话。

曾经那些被黄标糟蹋过,不敢伸冤的女子,见事情已达天听,黄标大势已去,于是纷纷站出来作证。更有曾经被黄标欺霸打死的百姓,也站出来细数恶霸的滔天罪恶。

有众多人证物证在,又有皇上关注,丞相监察,不到半月,大理寺就以雷霆之势,将黄标犯下的罪恶桩桩件件都审理清楚,最后,罪犯黄标被判革去职务,砍头示众。

行刑那天,京城众人围在法场外面,无不咬牙切齿,唾弃着这个京城恶棍,只见刽子手手起刀落,恶霸终于见了阎王,众人无不欢呼雀跃,大呼皇上万岁。

而最高兴的当属章怀严了,因他揭发此事有功,皇上免了他罚俸一年、面壁思过的惩罚。他被李尉压的太久了,此次一雪前耻,他感觉自己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舒畅过了。

法办了黄标后,他请静安王到府中庆贺,但姜翊宸以身体不适,不宜饮酒为由拒绝了,章怀严以前就听闻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也乐在自己独揽功劳,也就没有强求。

不过,对于姜翊宸此次的低调,肖君彦有些不理解。他看完黄标行刑后,便去王府问个明白了。

“姜兄,我知道你一向低调,不喜欢出风头,可你别忘了此次回京的目的,这次的事,最大的功臣是你,可你倒好,一直躲在后面,功劳全让章怀严占了。”

面对肖君彦的埋怨,姜翊宸不以为意,他轻描淡写的说道:“章大人此次帮了我的忙,为悦儿报了仇,功劳占了就占了吧,就当还他一个人情。”

肖君彦恨铁不成钢道:“就你会当好人,现在这关头,你需要尽快得到皇上器重,早日手握大权,方能报仇,可你倒好,轻易的把这个机会丢了。”

姜翊宸嘴角勾笑,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一旁的程青悦见宸哥哥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便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她猜测道:“我想宸哥哥这么做,心中想必有另外一番打算吧?”

姜翊宸赞许的笑了笑,肖君彦一看他的表情,便知程青悦猜的不错,急问:“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姜翊宸气定神闲的说道:“表面上看,章怀严破了一起陈年大案,让冤魂得以昭雪,立下了大功。可是你仔细想想,冤情平反后,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利的后果?”

程青悦撑腮思考道:“事情的真相没有爆出来之前,钟珍是一个完美的贞洁烈女形象,可如今,人们都知道她并非殉情而死,而是被人侮辱致死,这样一来,她的形象就没那么完美了,自然,她对当今女子,乃至后人的影响力就没那么大了。”

“不错!”姜翊宸赞同道:“在我姜国不反对女子改嫁的环境下,钟珍的气节就更显得难能可贵了,比起人们口头说教,或者书籍教导女子忠贞,真人真事更有说服力。皇上身为天子,他当然希望他的臣民都如钟珍一般,能做到待人坚贞不移,可如今,他的臣民信奉的精神领袖形象却倒塌了,你说皇上会怎么想?”

肖君彦回答道:“他心里自然不高兴。”

“说的没错,我们不能说,皇上不愿意为钟珍伸冤,但是比起这个结果,皇上更愿意看到当初那个完美的结果。”

听宸哥哥这样说,程青悦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因为他想借钟珍的事教化世人,所以真相大白了,皇上反倒不高兴了?”

姜翊宸知道悦儿生性善良,她在为钟珍不平,于是安慰她道:“话虽如此,到底是钟小姐的冤屈已平反,悦儿莫要介怀了。”

肖君彦不耐烦的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你们这些官场上的人了,心思忒深沉,忒复杂,简直无聊透顶。”

姜翊宸何尝愿意这样,若不是身负重任,他也万万不想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程青悦看肖君彦心情不好,问道:“之前安国君主救了我,我还未当面道谢,不如我们今日去杨府,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机会要会一会她的。”

肖君彦一听,立马兴奋了:“好啊好啊,正合我意,最近的糟心事太多了,是该放松一下了。”

商量好后,三人便驾车去了杨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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