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隻也没有留,笑着挥挥手,“哈哈,好,绪奕兄弟慢走。”

绪奕笑了笑,便抱拳从他身边走过。

正要远去时,沈隻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就那般随口一提,“哦,有一事不知绪奕兄知不知晓,方才我在王府外似乎瞧见一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是王府的安排亦或是其他,我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提提。”

说完,笑了笑,还未等绪奕反应便迈步大步流星的走了。

平西王府外?

正待绪奕要问,回头却只见沈隻留下的一个背影,什么都来不及问。

也罢,他到时候去看看便是。沈兄已经告诉他平西王府外有眼线,不管是哪方势力的人,他们都要将其剔除。

他脚下方向一变,向平西王李肃的书房而去。

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转了方向。

还是先去将王府外的眼线清理了吧。

走上荷花池塘上的拱桥,阿珠早就已经离开。他直接出了平西王府的大门,接而身法一变,掩了身上的气息蛰伏在王府四周。

在王府外一处人烟稀少的院墙,他看见院墙边的绪瑛时,眸中闪过一丝愕然。

自从绪奕回到王府后便没有看见过绪瑛,王爷也未向他提及。

他原以为王爷有任务交给绪瑛,此时在这里看见她才知,原来,并非如此。

绪瑛看见突然出现的绪奕,眸中也闪过一丝异样。

不过这丝异样与绪奕不同,她是未想到绪奕竟这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她从小在平西王府长大,对平西王府布防守卫皆十分谙熟。因此,她隐藏在王府外至此一直未曾有人察觉到。

但是不想绪奕竟这么快便察觉到了。

“绪瑛,你为何……”

绪奕一时想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话滚到喉间却滚落下去。

她为何在此?不用多想,他便已经猜到八分。

但他想不通。

他问道,“自我们入府以来,王爷待我们如何你我心知肚明。王爷可曾有半点委屈我们兄妹?”他问她,“为何背叛王爷。”

他说不清他此刻是何感受。

愤怒么?是愤怒的。她是他妹妹,他们从小受得王爷的恩惠,不仅受到平西王府的庇护,还习得一身武艺。

若非王爷,他们早已饿死街头。

可是,他却又有些茫然。

此刻他在这里看见她,若还不明白,那就枉费跟了王爷这么多年。

王爷从边关护送东宫玺印回朝,却在回朝途中被睿亲王劫道。这其中王爷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他此刻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但他想不通,她为何这样做。

绪瑛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哥哥。

绪奕有一瞬间的出神,回想起他们兄妹二人初见王爷时,他抱着已经冻僵的妹妹倒在冰天雪地中,一身华衣锦服高贵的王爷掀开车帘,对马车前的侍卫说道,“让他们上来。”

有侍卫来到他们身前,一言不发的从他手上抱过妹妹送上了温暖的马车。他紧接着心惊胆战的也上了马车。

王爷的出现,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突然一道紫色的身影从他面前掠过。

绪奕猛的回过神。

他想追上去,朝着她离开的方向,脚下却有如千斤重,终是退了回来。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王爷。

当他回到王府时,李肃的书房内“扑通”一声,膝盖骨撞上坚硬冰凉的地板,回荡在整个书房中。

“王爷!”

平西王府西侧书房内,绪奕直起背直直跪在正在翻看兵书的李肃面前。

李肃头也没抬。

书房两侧有两排书架,书架上满满当当摆放着各种兵书与边疆防御图,身后横置着一排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弓弩、长枪、战戟以及各类兵器。

李肃身后的兵器架上右侧有一把巨大的开山钺。

开山钺泠泠的刀光闪到绪奕脸上,映出他诲莫难辨的神色,只是声音十分沉痛。

“绪瑛背叛王爷,绪奕会亲自将她压来向王爷请罪!”

李肃此时方才从兵书上抬头,“那是绪瑛自己的选择,与你何关?她既选择脱离王府,岂是你可以左右?”

“可绪瑛……是与属下一同进的王府。她是属下的妹妹。”

李肃随手从身旁的书架上抽出高丽与大殷之间的边疆防御图,摊开放在书案上,仔细观察边防图上的地势地形与边防据点,“她虽是你妹妹,你却无法将她时时刻刻绑在身边。她要做什么,你也无法阻止。她是与你一同进的平西王府,也是你妹妹不错。但你们终究是两个人,而非连体婴。你们皆有各自的选择,谁也无法干涉谁。”

说至此,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也不需要他再多说。

倘若如此他还不明白,那么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绪奕是绪奕,绪瑛是绪瑛,绪奕和绪瑛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们谁也做不了谁的决定。

绪奕抬头看着李肃,半晌,方才从嘴中说出一句话。

“是,属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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