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日子,自成亲之后就不大好过。原以为太子妃宋知馨是个柔弱天真的女子,哪知道她天真的过了头,眼色也不会看,只要他回宫,就粘着他问东问西,叫他一刻也不能与小福子独处。皇后那边自然是不会管他的这些琐事,只会一个劲儿的逼着他去父皇面前三番五次的试探。他不知道这样的试探意义何在,郑将军已经打了保票会将大皇子留在西北,叫他有去无还,母后叫自己做的这些试探。不过是想要证明给她自己,皇上对她还不到如此绝情狠心的地步,也不会为了那钟贵妃做出这样的事。母后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不屑于争宠,其实对父皇对她的态度,在意得很。

这些事情越想越叫太子心烦,他看向下面乖乖站着的小福子,近些日子他瘦了一些,更加显得眉清目秀,小福子感觉到太子的目光,微微抬起头,眼中含着情。太子正要起身,就看见宋知馨走了进来,她见太子站起身,误以为他急着起身迎接自己,上前俏皮的问:“太子可是想臣妾了?”

太子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腻歪,轻轻甩开她的手说:“你不是去找皇妹了吗?”

宋知馨撅撅嘴:“益清皇妹是我姐姐的闺中好友,对我向来不冷不淡的,我大老远的去找人家聊天,人家勉强跟我聊了几句应付事,我也觉着没趣,就回来了。”

太子没什么心思听她抱怨,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有宫女前来通报,说皇后召见太子妃去商议事情,太子妃连忙起身走了,太子舒了一口气,冲小福子使了使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寝宫。

过了不多久,宋若馨就回来了。皇后本就找她没什么要紧的事,因为临时被后宫的事缠住,忙得脱不了身,说了几句话就叫她先退下。宋若馨高兴得很,想着太子一定以为她要耽搁许久才能回来,心里便急着赶紧回去给太子一个惊喜。

她进了前殿,空荡荡的不见太子的人影,以为他已经出去了,有些失望的走出殿来问宫女太监们:“太子出去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在外面站着?”

“回太子妃,太子在里面歇着,不叫我们进去伺候,小福子守着呢。”一个小太监连忙上前回话。

宋知馨点点头,太子对他说过,他睡眠极浅,休息的时候怕吵,一点声音也会让他惊醒,因此从不允许旁人靠近,只要从小就跟着他的小福子在一旁守着。她本想在外厅坐着等他起来,又想想,母亲曾经教过她,夫妻间有些情趣,懂得撒娇,是维持夫君喜爱的法宝,于是起了心思,蹑手蹑脚慢慢走近寝宫。

静悄悄的寝宫里,传出压抑着的呻吟声,那声音极低,宋知馨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走近一些,才看到床上的一幕:她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新婚的夫君,朗坤堂堂太子,而另外那个人,竟然不是女子,而是那个随时随地跟在太子身后的小福子!她紧咬住嘴唇,将手指抓破了,才没有发出声音来,勉强稳住心神,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

“太子这个时辰还在睡,怕是读书累了。本宫先去御花园走走。”太子妃走出宫来,声音有些颤抖,宫女太监们都没察觉到,只是低着头应着。

宋知馨在御花园静僻的小道上疾走,眼泪不知不觉的已经流了下来。回想方才看到的一幕,她身子一虚,扶着假山坐了下来,心里又气又羞又委屈又惊吓,六神无主之间,她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母亲!我要去问母亲!”

在御花园坐了许久,宋知馨整理好哭花的妆容,才缓缓起身回去。她心跳得飞快,太子若是知道他的隐秘被自己知道了,必然会处置她,轻则将她禁锢在宫内,重则将她灭口。他是太子,对外只需宣称她病重不治即可,她母亲还被关在家中,父亲不过是个将军,谁又可能为她去探究真相。这样想着,宋若馨即使对太子有千般万般的恨,也命令自己不能在面上显露出半分来。

“母后找你做什么?”太子正在前厅懒散的靠着座椅饮茶,小福子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

“没什么大事,夫君,我在外面着凉了,怕是有些风寒,今日我一个人睡吧,免得传给夫君。”宋知馨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厌恶和憎恨,咳嗽了一声。

太子对宋知馨本就漠不关心,见她生了病没精力缠着自己,反而高兴的很,忙用十分温柔对语气说:“怎么这么不小心,生病了我多心疼。那你今日就先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若还是不舒服,就叫太医来看。”

宋知馨点点头,匆匆行过礼,带着宫女离开了。她不愿在今日与太子同床共枕,尤其是在那张床上。可她也不能去侧殿,那里住着两位侧妃,平日里她就看她们不顺眼。没办法,她只好随便找了一间房,独自和衣躺下,心烦意乱的想,要找什么借口回将军府去见见母亲,请母亲为她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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