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宇文如豫很敏锐的发现,原路宁用的词是“看上”,而不是惯用的“捧”。
他这才仔细的瞅了那戏子一眼,发觉他隐约与自己的父亲有些神似,这才暗自感觉,事情不妙。
“我娘何时看上这戏子的?”
“你去游历的时候。”
“为何不通知我?”
“通知了你又能怎样,立刻回来棒打……”原路宁觉得说棒打鸳鸯大为敬,便咽下剩下的那两个字,停了停,又说:“娘是明理人,她不会乱来的。我告诉你,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也知道我爹的心思,我怕再发展下去,我爹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一说起宇文如豫的师傅,原路宁的亲爹原伯中,他们二人都没有半点恭敬之心。
特别是宇文如豫,他很不屑的撇了撇嘴,烦躁的说:“原太傅就是个书呆子,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叫他追我娘亲十年也没放出个屁来!”
原路宁动了动嘴,想辩解,但又仔细一想,宇文如豫是话糙理不糙,便大义灭亲的闭上了嘴,用力的点了点头。
“鲁城娶戏子回家的做妾的,大有人在,但有身份的女子嫁给戏子,整个临安国都未有先例。”原路宁斟酌着慢慢说道:“娘一定是看那戏子长得跟你爹有几分相似,这才移情在他身上,并不是真正的喜欢。过些日子,等这火热劲过了,就好了。”
宇文如豫却不这么想:“临安国虽未有先例,但也没有禁止。只要我娘开心,她想招谁入赘镇南侯府我都没有意见。亏你爹还跟我娘是旧相识,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真是沉得住气!”
原路宁也是恨爹不成钢,听到宇文如豫的话之后,只能叹气。
其实,原家与文姬夫人的娘家是世交。宇文如豫五岁时镇南侯去世,文姬夫人请原伯中来鲁城做他的太傅时,他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带着原路宁来了。
原路宁的亲娘在生他的时候因为难产而死,原伯中一直带着这独子没有纳妾。
众人见原路宁认了文姬夫人为义母,以为是两家联姻的兆头。
谁知道,十年过去了,原伯中还按兵不动,死蹲在那里守着伦理常纲不动,有贼心没贼胆。
原路宁急得是上蹿下跳,但长辈的事,他们小辈又不好插手。
当他发现,文姬夫人对四喜坊武生有意时,他故意不动声色,只想等着时机成熟之时,好好的刺激一下原伯中。
如今,宇文如豫回来了,正是好时机。
“宇文,你有什么打算?”
宇文如豫见原如均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立刻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伸手,指了指那武生,问:“他叫什么名字?”
“艺名叫喜笑霖,我已经查过了,身家清白,没有问题。”
宇文如豫笑笑,说:“行,唱完今天这场,就把他养到镇南侯府去,组个戏班子,没事就在清心苑里唱。你回去,记得多吹吹风,把你那死榆木疙瘩脑袋的爹请来,好好的让他看看!”
原路宁用力的咳嗽了两声,再怎么说,死榆木疙瘩是他爹,被宇文如豫如此奚落,难免没面子。
宇文如豫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完了这件事后,见原路宁还没有离开,皱皱眉,问他:“你不会是想蹭饭吧。”
“太傅府里的厨子做饭有多难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千辛万苦的给咱们小妹妹挑了份大礼,跟着娘吃顿饭有何不可?”
宇文如豫冷哼一声,没理会他。
原路
宁什么都好,就是这蹭饭的习惯不好。
原伯中口味清淡,请来的厨子根本不用手艺,只需要用白水煮熟了菜肉就行。原路宁整日跟着他吃得嘴都发苦,所以自小就喜欢四处蹭饭。
镇南侯府他一年只住一次,一次就是一年,住进来就赶不走,今儿说是蹭饭,实际就是打算跟着去镇南侯府蹭住。
再说,如今有戏子要进驻镇南侯府,这么大的劲敌摆在眼前,原伯中傻乎乎的不知道进取,他这个做儿子当然要近身监视,仔细观察,以防万一。
住到镇南侯府去,既能解决温饱问题,还能顺便帮忙解决亲爹的终身大事,这样只有赚没有亏的事,原路宁肯定是第一个上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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