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确实有一户山中人家。出来的是一名老妪,她赶忙把孩子交给她,摸了摸身上,因着是在清欢水榭换过衣衫,竟无一件挂饰。
无法,她只好将带有刻字的帷帽摘下来给老妪:“请您务必给这孩子一点吃食,过几日,我便来重谢您,这是信物。”
说完,便匆匆御行走了。
“仙女,是仙女啊!”那老妪起初有些迷糊,后来双眼突然亮起来,抱着孩子朝天缓缓而跪。
然而,苏流月赶过去的时候,相府的马车已经入了城门,她本身也只来过皇宫一次,宫中又多守卫,即便是御行偷入,她也不知从何处入。
于是,她想到了神灯节那次的地方,就只好御行去了那处,结果,她被弹在了地上。
面前是一个四四方方,长宽都是几十丈的池子,池子正中有一尊石像。女孩儿屁股落地,双手拄在身后,眯着眼睛不由说道:“这不是那月神吗?”
她记得在蝶意楼的蝶戏水的木质屏风里见到过月神的画像。
只是那画像不够细致,但其穿戴以及额头正中那一点银色,却是一模一样,而且这石像也背着琴。
“苏五小姐,你怎会在这里?”
阿月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立马回头笑成了花,一句“师父”还没喊出口,就收到了对方一记佯咳。
她意会,立马站起来,揖手道:“国师大人,臣女为了能追上父亲的马车,便只好御行,阴差阳错,竟来到了这里。”
白辰转头看了一眼,这分明就是“映水园”,便是神灯节宫中祭月共庆的地方,只是没有法力加持,不完全结界无法显现,便是面前这般模样。
“罢了,随我来。”
他这小徒一入宫中,便有暗部的人来报他,幸而他亲自过来看看,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白辰先是带自家徒弟去观星楼换了件衣裳,有人作疑,便称是师哥的弟子。
苏流月穿着窄袖道衣出来的时候,还真颇有一丝仙风道骨的气质。
“师父,徒儿这头发……”女孩儿披散着一头墨发,满脸难色。
她是向来不会做发髻的。
以前不会,后来丫鬟环绕,自然也没学会。
白辰过去,让她坐在凳上,几下梳理,又是几下回转,最后变出一根木簪,将头发固定在头顶,成了一个小丸。
女孩儿的头发弄好了之后欢喜得很,不时用手轻轻拨弄顶上的发髻。
白辰望着自己没心没肺的徒弟,想到了不久前忽然造访的少尊。
“国师,你道秋只为自己修行,不折手段。你却比秋更甚,为了自己心中所谓的大义,而罔顾别人的性命。”
“月姑娘法力几何你会不知,将她作为奇兵出战,便是赢了,她本身损伤亦是极大。”
“秋双修尚求共进,你这却是损人利己。与国师的手段相比,秋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了。”
……
白辰知道,他都知道的。
月儿本身若是修为大成且身体无恙则尚好,只如今她的情况太过特殊,他为了大定的众多将士,走了这一步险棋,是他之过。
月儿,为师对不住你,为师作誓,此战之后,再不做伤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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