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唯利是图的小弟弟自然不可能被一个只剩两个人的组合困住自己的脚步,向公司提出解约也合情合理。只是我还是替易燃挨得那些臭鸡蛋烂番茄感到不值,他不但被队友寒心,连粉丝也要这样对他。”

说到这里,李晓澄停下来捂住脸,冷静了一会儿。

指缝里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可是,直到今天我才发觉,我还是错了。他本可以不用挨那些烂番茄臭鸡蛋的,是有人让他承受了这一切。”

她抬起头来,红着一双水亮兔子眼,咄咄逼人:“他的行凶视频曝出后,我曾经打电话给褚乔阿姨,请她帮我查查那桩案子。半小时前我给她打电话,她告诉我行凶视频其实被处理得很干净,但她在韩国的人脉告诉她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多有意思呢?”

“原来,前ings成员易燃与经济公司签的是单独合同,没办法,谁叫他家里有两个着名大律师呢?首尔地方法院未公示的内容中显示,易燃与娱乐公司的专属合同中有明确条款,只要易燃想要解约,可以提前三个月告知意愿,并且无需任何经济赔偿。我虽不了解每个明星与自己公司的具体合同,但这样的条款出现,也是闻所未闻。要是每个明星都拿着这样的合同,那经纪公司也别想赚钱了,整个演艺圈都该乱套了。”

“我们这些粉丝一直很喜欢的老板黄在锡先生来着,因为他慧眼识人,从洗衣房里粉发掘了我们的爱豆,把他送上顶级的舞台。但现在我对黄老板只有无限的同情,当初他只是太过喜爱易燃的才华才肯答应签署这样的不公平的合同,却没想到会被人利用,彻底瓦解了他苦心经营的组合。”

听到这里,裴慰梅吸了一口气。

桌子上点着绿色的香薰蜡烛,是焦糖饼干的香气。

她看着那簇火焰,想象着李晓澄心里那片不断扩散的黑色印记。

那黑色,或许是什么东西的阴影,或许是冒泡的泥潭,或许只是刚抽取的原油。

只要往那摊黑色上丢一个火点,就能烧很久很久。

然而,对于李晓澄的指控,她无可辩解。

“没错,是我叫人策反了那个叫安宜圣的孩子。”

她非但让人透露易燃手上有那么一份特别的“专属合同”,还给那孩子安排了许多糖衣炮弹。

本想再继续坚持的易燃,被那孩子伤透了心,就算挨了臭鸡蛋烂番茄,也一声不吭。

她何尝忍心?

“您始终在做我是为了他好的决定,可是那些决定对他真的好吗?”

“是,我知道您在帮助他走出泥潭,或许那个持刀行凶未遂的视频令您联想起了不好的过去,但您看看他现在,他甚至都已经不会笑了。你真的觉得这是对他好吗?”

“不光是他,就连我,只要一想到是您背后唆使他最后谨慎的一个队友提出解约,都觉得厌烦透顶。您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不敢拿您怎么样。可我就不一样了。”

裴慰梅轻笑,“你想为他昭雪?”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梅梅。”李晓澄看着老太太叹气,“从前我不知道这事,现在我知道了,他不敢报这一箭之仇,我来替他报了。今儿个我们把话说开了,裴慰梅女士,你愿意反省吗?”

裴慰梅笑意更胜,就如爬上佛祖衣袍的孙猴子似的,一口气就能将这只不听话的倔猴子吹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李晓澄的眼神却很真挚,“您在高位太久了,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

“晓澄。”裴慰梅强行止住笑意,看她的眼神就像剑桥的河道,让人想起徐志摩的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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