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寒蒙南部军营确实十分隐蔽,军营前几条粗糙的栅栏,就像寻常村庄一般,然而这几间房却用作站岗,走近时,只见其中人影闪烁,火光映得屋内光芒万丈。

“洛烛伊,剑道只是一道,世间千百道,条条大道修圣人,所以一个扫地老头也可能是绝世高手,从武一道,向来是人们追求无敌所走的捷径,就像入朝为官一样,文人能走捷径,只需要科考就行了……”

“那么多道,本公子很容易迷路的,不上道不上道!”

“百道相通,唐俏人一介低下伶人,也修成傲世天下的飞剑……只不过,欠些火候。”洛秋寒一边下马,将缰绳递给洛烛伊,一边说道。

“好了,洛烛伊,看你爹的!”

只见洛秋寒仿佛只是轻轻挪动脚,却已经身在南部军营正中间了,帅营正在他的面前。

“慕容天,我走了几百里路前来擒你,给个面子,让我擒了吧!”这话是对着南部军营帅营所说,而整个军营都一字不差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浑厚,不刺耳,每个人都感觉身旁站了个老头在说话。

“是谁?谁敢闯我寒蒙南部军营?”

军营内冲出几百人,动作之迅速,片刻间就将洛秋寒围在正中间,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长矛指向洛秋寒,盾牌护住自己。

“还算孝顺,知道老爷我身子弱,不能受风寒。”

这时帅营中走出来一人,身材高大,却面容清癯,身穿深色盔甲,手紧紧攥着刀柄,众人让出一条道来。

“你是慕容天?”

“正是。”

“好,我一路行了两百多里,就是为了来擒你,赏个面子,跟我走吧!”

慕容天身后闪出一人,“沧”一声抽出刀来:“老头,你是哪里来的疯子,快回家去,军爷我可以当你是个屁放了你!”

“啪”

“谁打我?谁打我?有种站出来跟军爷比划比划,老子杀到你媳妇都不认识你!”

“啪啪啪”像谁隔空抽了三个响亮的耳光,慕容天身后那人脸瞬间肿了。

“寒蒙慕容天,给城主请安,手下人没见过世面,您也别为难他了,难得你这么远跑来擒我,我这就随你去。”

“好,来人,给慕容天备一匹马!你,去牵马来。”洛秋寒指着其中一手举长矛的人说道。

军营内寒蒙的人瞬间摸不着北了,到底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个老头闯入寒蒙南部军营,被两百多人围住了,何况整个军营近两万人,为什么这个老头像个疯子一样还分不清现在的状况,难不成被吓傻了?

“你,去给本将军牵一匹马!”慕容天指着方才洛秋寒指的那人说道。只见那小兵依旧不知所以然。

“到如今还看不出来吗?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不光被包围了,连你们的主我将都被擒了!”

“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备马!”

……

洛秋寒骑在马上,慕容天牵着马,两人走出南部军营,营外栓了两匹马,这时,洛烛伊慢慢走过来。

“天太冷,本公子去出恭,差点冻坏本公子了!”洛烛伊身后,火光冲天,慕容天一看起火的方向,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免痛心疾首,那方是储藏了三年的粮草,如今毁于一把火。

火光四起,南部军营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老头不是疯子,也不是慕容天将军的亲戚,原来南部军营这就被袭了,这也太草率了!

四五千人追了出来,恰好碰见洛秋寒下了马,只因骑不惯寒蒙的高马,洛秋寒还是骑自己来时那匹稍微矮小的马,洛烛伊也解开栓马的绳索,一老一少翻身上了马。

南部军营追兵很快,片刻便到了三人眼前,刀剑高举,长矛更是挥舞着。

“洛烛伊,看你爹的!”

洛秋寒于马上,一回首时,右手一挥,不见有剑却听见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南部军营便有数十人应声而倒下。“洛烛伊,所谓圣人境界,就是你想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刚才就是一柄剑!”

再一挥手,地上便多了一道沟壑,宽约十米,深约两米,放眼望去,绵延数里,将两波人分隔开来!

“我也不嗜杀,这便是我想到的最简洁,最方便的方式,洛秋寒守沅北,却也不单单是守沅北,今日我便在此划一条线,但凡有一日我洛秋寒听闻寒蒙谁人披甲过我这条线,洛秋寒一定一路向北!

如若要填此界线,大可叫夏侯宇和上官了来试试,洛秋寒不才,文不成武不就,倘若有朝一日上官了来此,洛秋寒转眼便到,绝不让寒蒙圣尊就等!”

快到黎明时,洛秋寒一身白甲,骑了一匹稍矮的马,那一身白甲,此刻最合身不过了。

身后两万人,眼睁睁望着三人离去,前方深渊,不敢逾越。

南部军营帅营内,一男子慢悠悠走出营帐。

“篮先生,慕容将军被一个老头抓走了,不知为何,那老头一个人闯进我们军营,我们上千人围着他一人,我却心中充满无限恐惧,手中刀剑像使不动一般。”

“沅北城洛城主亲自来了,想拿慕容天,南部军营就算是有五万人也挡不住……如今这南部军营算是废了,本以为洛城主不会亲自出手跑这么远,失策,南部军营不成,我恐怕要深入长楚,来人,脱下身上甲胄,随我洞庭走一遭!”

……

洛一和众人仍在原地候着,见风雪中三匹马缓缓走开,风雪有些迷眼,洛一策马迎上去。

回程!

回程时梁蒙领了两万人匆匆赶来,一见矮马之上身穿白盔甲的老者,下马长跪,两万人于荒原之上长跪,人跪马长嘶。

“属下,属下北军营梁蒙,不知城主亲临……”

“北军营将士,给城主请安!”声如滚滚惊雷,荒原之上上万白甲将士俯跪请安。

“闲了十多年,再不动动就老了!”洛秋寒如是说。

“自打千龙帮一事之后,寒蒙藏了四年的南部军营,昨夜已经毁了,城主不过是顺道出城,顺道擒了一个人!”洛一说道。

“原来北军营竟然这么冷,梁蒙,这些年苦了你了,不过北军营不得不立,你该知道其中缘由,如今南部军营已不复存在,再不会有人时时来扰。”洛秋寒骑在马上,望着天空说道。

“好了,你回去吧!估摸着以后我也不会随便调动北军营的人,以后有时间若是愿意,来沅北城我们兄弟叙叙旧。”

洛秋寒策马离去。

“愿城主安!”北军营众军士高声道。

燕子口是个例外,此处背风,依旧不见多少风雪,当年篮照和李春团驻军于此也并非没有道理,当年之后,洛秋寒气色比原来好多了,殷大沅的事就像压在心里的一块巨石,自马之健在沅北被擒,钟笑宇来信说,马之健在殷大沅坟前自刎谢罪,洛秋寒瞬间像年轻了不少。

白发依旧,佝偻依旧,只不过看起来神清气爽。

“洛烛伊,城主给你备的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什么礼物?”

“新婚大礼啊!”

“这大礼,还勉勉强强!”

“那你可有什么表示?”

“洛烛伊在此,给城主请安了!”

风雪起,仿佛有剑的声音响起,刺破长空,锋利的剑划的空气都在痛苦的嘶鸣。

九柄飞剑在燕子口盘旋,尤其在冬天,更让人觉得胆寒。

“千里来此,终于见到城主了,唐俏人在此,给城主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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