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吃人不可怕,最让人怕的,是人吃人!”
方若望的剑游走于这个广场之上,如一条灵动的游鱼,忽而静,忽而动,静时如磐石巍然不动,动时如流光转瞬消失。
小周呢?小周和小何葭再也没有观热闹的闲情逸致,两人潜入狭窄的小巷,巷边小沟内流淌着让人作呕的粪水,门庭破败,无法闭户,身后紧跟着五个大汉,穷追不舍。
“到我背上来,我背着你跑的快一点!”小周伸手一揽,便将瘦小的何葭背了起来。
“小周,前方死路,有一堵墙围死了,我们跑不掉了!”何葭心里十分沮丧,不禁流出眼泪,滴在小周衣裳上。
“没事,一堵墙围不死我,再说我还有事没做,你也还有仇没有报,我们不会这么简单就死的。”
“你会飞吗?带我飞过去!”何葭问道。
“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小周左手将何葭背在身后,右手抽出束在腰间的细刀,一刀便劈开了那面墙,好在墙薄,墙后仍是一条巷子,两人飞速的穿过另一条巷子。
小周是个逃犯了,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已然是一枚弃子,月光楼下的人肯定不会管他,甚至还可能出手对付他,而自己的身份,行踪,甚至样貌之类的特征可能早已被画成图,按图抓人了,身后五人来势汹汹,肯定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
京都城人心惶惶,全是因为自己出现在许如清的宅子里,然而又仅仅是因为自己出现在那里吗?不是,肯定不是,这是一起策划已久的动乱,许如清之死只不过是一个引子,自己是被人唬来京都城杀人的,即使自己不动手,书生和糖葫芦也会动手的!
小周有些悲愤,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想清楚,原来自己早就是个弃子,为何书生和糖葫芦明明自己就可以刺杀许如清,非要自己这个菜鸟去动手?磨练?去他奶奶的磨练,要的不过是自己这张面生的脸!
“呵呵!原来我在许如清府里碰上那个年轻书生,并不是一个意外,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们需要那个书生看清我的样子!”
想来也是,陈景清是许如清的门生,恰好撞见小周从许府走出,继而看见一场大火烧了许如清的书房,许如清死了,京都城内的人便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大肆宣扬,趁机将整个京都城握在手中,待到事情结束之后,在将小周这个直接杀死许如清的人上交!
小周是罪人,那些人已经为这个事实提供了一个无可辩驳的证据,那就是一个证人,这个证人是陈景清太学学士,许如清的门生!
小周年轻,再不济也能杀死一个垂死的老书生,所以糖葫芦和那个书生静静守在门外,月光楼下的人以为,小周是个废物,连字都不认识,又怎么能看透月光楼下千百武籍,他们以为凭借京都城的人,抓住一个目不识丁的瘦小子那是手到擒来,可谁知,小周走的是另一条路,一个人走,会因为孤独而走的很快!
“小周,走快些,他们快追上来了,你怎么停下来了!”何葭一见小周停下了脚步,慌张的说道。
“不对!他们是直接奔我来的,我不能跑,我如果现在拼命跑,那一会追我们的就不是五个人了,你在这里等着!”小周将何葭放下,嘱咐道。“你闭上眼睛,在这里等着我!”
何葭闭上眼睛,听见小周的脚步声越来越模糊,他往回走了!
小何葭仿佛能听见有人发出一声闷哼,巷子里再次恢复平静,脚步近了,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小周说道:“走吧!”
何葭睁开眼睛,忍不住回头看时,巷子里躺着五具尸体,他们比起瘦弱且面色苍白的小周强壮的太多!
“叫你不要睁眼看,小孩子看这些不好,我小时,我爹时常给我说,年少时不要接触戾气太重的人或事,容易同流合污。”
“你教我好不好?”
“嗯?好吧,如果能出京都城,我就教你。”
莲花巷的卫城军已经被吴士源调往凯旋门,只留下几个人看守。姬灵语已经软禁了季令之和闫学池,此时左相府府兵和羽骑营直奔黄桥府邸,黄桥一介翰林学士,与太学学士不同,太学与洞庭学宫一般,旨在授课,其中的学生多是京都城内王公贵胄之子,太学中学士多是教书的职责。翰林学士则不同,可以代皇上草拟政令,甚至批阅奏折。
虽然皇帝病重之后,黄桥这个翰林学士便如同一个虚职,姬灵语觉得这个翰林学士是朝廷养的一个闲人,书生气太重,往日和许如清来往密切。
长楚朝堂之争,向来就是文武之争,黄桥在长楚朝堂之上,在文官队伍中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姬灵语又怎么放过他?
姬岳重甲加身,于马上威风凛凛。
黄桥府邸门前,站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矮个儿少年,身后背了一柄刀,风尘仆仆。
黄襄在此,谁敢入我家门!
京都城,陷入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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