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的,我预测天气的成绩很差。”焦急等待了整夜的诸葛先生终于坐定,堪堪回复了脸上血色。
韩错作势回想,却被对方逐渐奋起的精神打断:“走,去看看向飞扬,不是,是公子他们,这家伙最近被捧成令敌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如今火烧夏观兵不血刃,又胜了一仗,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跳起来庆祝了。”
坐镇前营的向飞扬得到消息自然更早,甫撩门出就已经被凛军的年轻士兵簇拥围起,飞奔回来的军士手中提着敌方大将的头颅,兴高采烈地举献邀功,呼声和血迹并洒一路,比起高度紧张的追袭拼杀,获胜之后对于战勋的清点和收割才是真正的狂欢时刻。
他还记得第一次披挂上阵的时候,武技与厮杀不尽相同,后者乘气势冲阵,不退不畏,一场胜仗下来觉得最累的居然是自己几近干哑的喉嗓。将军带头冲锋,浴血而战,凛军气势自然冲破云霄,获胜之后一身甲胄的向飞扬居然也能被高高抛起,正式得到凛军的认可和信任。
到目前为止,向飞扬尚且没有败过。
他绕过欢呼吵嚷的人群,在僻静处撞上北牧雪雅,以及跟随其后,正一脸茫然的对他摇头的诸葛静二人。
姑娘的营帐燃着长久不熄的火烛,沉默的铁面卫则永远侍奉在侧,不管多少次,诸葛静都会被阴影里藏着的高大守卫吓一跳。
向飞扬环视一周,凛军将领几乎都已在座,只有秦烈虚虚抬手,算是跟他打了声招呼。
陌州进展神速,鹿首节节败退,这么大阵仗必不会是为了庆祝而来。沧西二地明守按投,若非他们积极配合,鹿首也不至束手束脚憋屈至此,那剩下的可能成为此时困扰众人的只剩下了薄州,也就是秦烈主攻的方向。
“两件事。”北牧雪雅清朗的声音在室内回响。
“南楚越过边界,驻军梧桐丘,扩线至以青河为界的河州南部。”
继而沉默片刻,气氛便陡然肃穆,呼吸清晰可闻。唯有诸葛静在众人身后和韩错交头接耳:“我觉得倒也不必这么沉重,不是早就分析过如若真的和南楚打起来只有三分胜算么,他们打过河州又能怎么样?”
“她说有两件事。”
“重要的总是放在最后,姑娘本人都没介意,大伙怎么个个愁眉苦脸,不是刚打了胜仗,对吧。”
突然接收到诸葛静饱含真诚的目光,向飞扬默默点头表示回应,单论诸葛静一人已经算得上窃窃私语,再加上他和韩错,恐怕姑娘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吧。
除去他们三人,只有年龄相仿的秦烈悠然出声提醒:“先生若有高见不妨直言。”
诸葛静轻咳,在座诸位他一个都惹不起,更不用说凛军的首席大将,好在他俩多少有点交情,打个哈哈便是:“秦将军听岔了,话说您老那边近来如何啊?”
秦烈肃容:“不太好。还是听姑娘说吧。”
“鹿首受南北共同压迫,无以为继退守河州一线。而不管是帝师还是自各州调取的剩余兵力,如今尽数内缩北移,以放弃河州全部要塞为代价,牢牢防守帝师以及连通薄州至北一带。并非秦烈有心无力,而是除非倾尽凛军全力,则绝计无法打破帝师死守严防的薄州。”
“他们疯了?”
北牧雪雅瞥了诸葛静一眼:“薄州有原本的苍狼旧部,重新集结的西北叶氏,以及帝师禁城的核心武备。此地向来为皇族重镇,南往都城,北至帝陵,常年重兵与死士护守,若朔帝一意孤行圈地闭守,短时间内难以攻破。”
诸葛静喃喃自语:“画地为牢,自寻死路,顶多延缓一些时日,所图究竟为何……”
姑娘并未理会他,此前种种可能的局面都已经详细讨论过,即便帝师的动向出乎意料,也算不得脱离掌控:“鹿首无力反攻退守东线,请诸军下令命凛军原地驻城休整,以青河为界,策马驿为据点,密切关注南楚动向。另外,派一队斥候乔装潜入帝师,我需要明白禁城之中的境况。帝后均非等闲之辈,若有所谋,必然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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