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把他一起带回去吧,毕竟他救了我,我还欠他钱呢。得好好招待他,不然的话,就显得我太不够意思了!”
赵风从青莲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便对着周浪说道:“年轻人,你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的,不妨到我的府上住上几日,加上你又救了小女,我们得好好感激你!你看如何?”
赵风说话之时,还未等周浪说话,便被青莲一把拉住,对着他说道:“走吧,先去我家住上几天,然后我再带你去燕边城!”
周浪看着青莲和赵风,觉得不好拒绝,只好答应:“那就多谢赵城主,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一行人就朝着赵风的府上而去!
姬荡的身份公开之后,引起了巨大的骚动,几乎整个城的都被寻找姬荡的人翻了个底朝天。消息也如长上了翅膀一般传到了天下宗的耳朵里,天下宗便派了新的幽灵十三骑的人来围追堵截姬荡。这两天的时间内,他一直都在逃亡,逃过了十几次围剿,打败了数十个天下宗的高手,还有,一些为了钱而来的亡命之徒和一些想借此发家的侥幸者。第三天,他回到了南极门,想要跟这里来一次诀别。他小心翼翼的伪装进入城中,却被眼尖的刘博一把拉住。姬荡本想说些什么,但被刘博抢先说道:“先跟我走,我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到那儿再说!”
姬荡只好跟着刘博,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一城隍庙内,城隍庙内许多神像,大多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双目炯炯有神,而又庄严肃穆,天生给人一种震慑感和压迫感!姬荡心想,要是自己一个人前来,肯定是要被吓到的。就在此时,刘博有些难以理解,开口问道:“今天,在这么多神像的面前,你推心置腹的告诉我,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就做出这种事?”
“事发得太突然了,来不及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南极门里,有汤门主保护你,暗处,有我保护你。你只需要稍稍的努力一下,你就可以取代他人。你等待的只是时间和机会而已。而现在,你公开了你的身份,你不仅是将自己前面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还将自己置于了一个危难之中。就算你不顾你自己的安危,那你也应该考虑考虑一下汤门主的感受啊!他可是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啊!你这样做,对他来说无非是不仁不义啊!你能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姬荡表情严肃,沉默了一会儿,随即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我这五年来是怎么过的吗?抛开我逃亡的那一年,在这南极门的日子里,我虽受汤门主的恩惠,但是我的心却无时无刻不在煎熬。每天,都带着一群平庸的人训练,还要和一群暗地里耍手段的小人勾心斗角。我这四年以来,没有一天是开心的。而且我的武功几乎没有一丝丝的进步,斗志却减少了很多。我其实有想过就此消失于江湖之内,不问江湖之事,忘掉前仇旧恨。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一想着紫兰死在周浪的怀里,周浪身中剧毒不省人事的时候,我恨呐!现在,天下宗那一群混蛋,将我们辛辛苦苦打过来的缓冲之地归还于曼陀教,我想,过不了几年,又会兵戈四起,天下百姓必定会饱受折磨,生命和尊严又会受到蹂躏和摧残,愚昧和忍受成为习惯。我的心早已经伤透了。我放不下前仇旧恨,也更放不下这事关中原的气节和骨气。所以,我必须站出来,唤醒这些愚昧无知的人,拯救他们与水深火热当中!”
“我知道,可是如此一来,你岂不是身处险境了?”
“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其实我觉得这一天来得太晚了!反正天下早晚都会乱,他们不都苦于没有爆发点吗?那我姬荡就做这个爆发点吧!我早就应该逼着自己与天下宗为敌了。今天之后,我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胆小怕事的人了!”
刘博脸色稍微缓和到,说:“好吧,我明白了。只是孤掌难鸣,要不我跟你一起?”
“这倒不用!”姬荡干脆利落的回绝到,“你我不同,你已是有家室的男人了,肩上多的是家庭的责任。而且,你在天下宗,也能更容易的打听到内幕。若不到紧要关头,万万不可脱离他们。否则,对你的牵扯和伤害就会更大!”
“好!我听你的!不过你能告诉我,你这一去,得去多长时间,还有,我怎么找到你?”
“我也不知道我去哪里,至于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两年,四五年也说不一定!如果你不嫌弃,五年之后,带你去赴个约!”
“好,五年!你一定要来找我!”
“嗯,那我就走了,你保重!”
说完,姬荡在刘波的指引之下,离开了城隍庙,巧妙地避开了人们的埋伏和追击。自己小心翼翼的躲开了他人,又来到了这个他曾经缠绵悱恻的地方,也是他内心最安宁的地方。他悄悄的推开了房门,还是他最熟悉的样子,婉约朦胧,红烛昏罗帐。薄纱之内,那位彤彤姑娘依旧身姿曼妙。这女子见到有人来了,便问道:“公子,请问想听什么曲子?”
姬荡说道,“还是那一曲子《子夜歌》吧!”
这女子一听是姬荡的声音,兴奋的喊道:“姬公子,是你!”
“是我!”
这女子惶恐的说到:“我听到全城都在追捕你,所以以为你出了意外,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没事!五年前能在他们手里走掉,现在一样也可以。”
“我这里鱼龙混杂,不安全,你怎么想到我这里来呢?”
“没事,我就是想要听姑娘你再奏一曲《子夜歌》。待曲终,我也该走了!我不会连累姑娘你的!”
“姬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像我这样的商女,只能出卖自己的肉体和技艺,来博取别人的一笑,根本没有自己与灵魂。世间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但姬公子你,英雄盖世,义薄云天,天下人都需要你啊。你到我这儿来,我只是怕你不安全!”
“没事,没有人知道我会到你这儿来。姑娘就在弹一曲吧!”
“好,能为公子弹琴唱曲,也是小女子的福分。不过,姬公子,你将要去向哪里呢?能否带小女子一起走?我想侍奉公子左右,天天为你弹琴唱曲!”
姬荡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幸有姑娘瞧得起我,奈何我姬荡这一世,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虽与众女子有过雨水之欢,但内心实在难以容纳他人。我这一生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你跟了我,只怕会受许多流浪之苦!再说了。我姬某虽然不才,但是已身许天下,难在许与姑娘了!还望姑娘另谋他人。这是你赎身的银子,若姑娘不想再在这里待了,可到其他地方择一良居,再找一老实男子,安安稳稳,相夫教子,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倒也不失为一种幸福!还望不要在牢记在下了!”
话音刚落,这位彤彤姑娘早已经泪眼婆娑,只是昏黄的薄纱无法看清她的脸庞。心里暗自神伤的她不再接着姬荡的话,而是用心奏起了曲,嘴里哼唱着那一曲《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
故国梦重归,觉来双泪垂.
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她在哼唱的中途,几度哽咽着让这首本来就已经很凄婉的歌曲,又增添了些许悲凉。悠扬婉转的曲,配上这首凄凉的忧伤的词,将这对即将分别的男女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在心里思索着,埋怨着:“既然你嫌弃我,为何还要来看我?既然你来看我,为何就是不承认你喜欢我?既然你喜欢我,为何不愿意带我走呢?你带我走了,我就可以天天为你唱歌,天天为你抚琴奏曲了呀!难道你就那么嫌弃我是个风尘女子?就那么嫌弃我肮脏吗?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的身体出了给过你,就再也没有给过别人了啊!你不告诉别人我的身份,我们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难道不好吗?”她就这样在琴声中自我思索,自我责备。待她将曲子奏罢,看了看前方,除了姬荡留下的钱袋子,其余的,样样没多,样样没少!她走了出去,拿着姬荡留下的钱袋子,在手里掂量掂量,说道:“我在你的心中,也只是和她们一样,只要用钱,就能得到的!也可笑了我这种女人,只要能用钱就能得到,怎么还能奢求得到别人的爱,让别人疼,让别人恋呢?真是可笑啊!”
南极门此时早已经戒备森严,来来往往的守卫将南极门围得是水泄不通。但是这些人哪里会被姬荡放在眼里,加上自己在南极门这么长的时间,对这里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小心翼翼的潜入南极门,直奔汤臣的房间而去,他以为汤臣早已经入睡,但是看见汤臣屋内仍然还有光亮。汤臣似乎有意将自己的房门两旁不设守卫。姬荡得以轻松的进入了他的房门。姬荡进入房门之后,汤门主见到姬荡,示意他将门关上,让他坐下!姬荡将门关上之后,便跪在了汤臣的面前,对着汤臣说道:“汤门主,对不起,我连累您了!”汤门主将他扶了起来,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又何必道歉呢?应该是我谢谢你啊!若不是你,我们南极门永远都是一个伪强派,干不了大事,你这几年来,可是让我们南极门实力大大增强了啊!”
姬荡说道:“那些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您对我恩重如山,我现在连累了您,害的您被天下宗的人监视,没准他们还会怪罪于您,陷害于您,我实乃忘恩负义之徒,还望您见谅!”
汤臣听完之后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些都是小问题,根本不足为虑的!我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就说是你欺骗我,我自己也是受害者,不也就蒙混过去了嘛!不过,说真的,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
姬荡一脸疑惑,问道:“门主,此话怎讲?”
“从你来的那一天,我一直都在等你去做一件事,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整个天下宗作对!但你似乎没有这个决心,整天如门内那些人一样庸庸碌碌,是个闲人,也是个废人。但是我从不督促你,因为我始终相信,你终会跳出这个温水池,向着寒冰烈日挑战。毕竟人只有在压力之下,才会让自己强大的。而你,也并非池中之物,就比如说你!”
“承蒙汤门主看得起我姬荡,我姬荡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三拜!”说完,便跪在地上向汤臣磕了三个响头。汤门主转过身去,从暗格里拿出了一叠银票,对着他说道:“无论做什么,无钱都是寸步难行的!你就拿着这些钱,好好地活下去!”
姬荡接过了汤臣的银票,对着汤臣说道:“多谢汤门主,那在下就告辞了!”
汤臣说道:“还是那句话,若你想回来,我随时都会迎接你的,现在,就委屈你陪我演场戏了!”
“演什么戏?”
汤门主悄悄地在姬荡的耳边说了半晌,姬荡便点了点头,心领神会,笑道:“明白!”之间姬荡轻轻地一掌打向汤门主,汤门主顺势倒下,而这一幕,被外边的守卫恰好看到,汤门主大喊道:“快来人呐,姬荡打伤了我,还偷走了我的武功秘籍!”
姬荡则是用力一脚将门踢开,破门而出,守卫全部蜂拥而至,这下,众人纷纷围住姬荡,都向着姬荡攻去。姬荡无心恋战,只顾着逃跑。他打退了几个上来想要上来抓住自己的人,然后一跃,便跃上了房顶,快速的向外逃去。一半的人纷纷朝着姬荡追去,一半的人则留下来照顾汤臣。姬荡一出南极门,天下宗埋伏好的高手纷纷参与进来围剿姬荡,姬荡躲过了他们射向自己的暗器,无心恋战,无意与他们纠缠,而是直接奔向与刀前辈预定的断水桥而去!
小文姑娘远远地看着姬荡远去的背影,让她感到震惊的是,自己画出来的像,居然是他本人,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原来和一个天下宗的通缉犯,一个别人口中的大英雄朝夕相处。更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就是这个男人,被自己奚落和轻蔑了四年。她又恼又恨,她看着姬荡调教的人都停止了追逐,全都围绕在汤门主的身边,汤门主看着屋顶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姬荡,心头提着的石头也算落了地。大家对汤门主嘘寒问暖,纷纷问他有没有出什么问题。他自己说道:“没事,他无心伤我,就是想要本秘籍罢了!”
此时右门主说道:“我就说他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原来他就是姬荡!那小子居然隐藏的那么深,您对他那么好,他居然忘恩负义,抢你的秘籍,我一定要亲手抓住他,让他到你面前谢罪!”
汤门主说道:“也许吧!传我的命令,全面配合天下宗,一定要将姬荡找出来!”
“是!”众人领命而去,小文却留了下来。汤臣问道:“小文,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汤爷爷,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呢?”
“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姬荡的身份?还故意和他演了这场戏?我看得出,你根本没有受伤!”
“我不是说了嘛,他无心伤我,就是想要一本秘籍罢了!”
“编吧,你就继续编吧!如果你再骗我,我以后就再也不来看你了!”
“那好吧!那你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对他百般的纵容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一般了!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姬荡!实在是难以置信。也只有他这种人,才会值得你那么器重和纵容了吧!”
“我可没有偏心啊!你还不是吗?你这么欺负他,我可是都在帮着你的!”
“我跟他不一样!”
“对我来说都一样,都把你们当做孙子看待。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缠着他不放呢?你又不喜欢他!”
“我也说不清楚!我刚开始的时候,是看我爹被他打伤了,想要去讨个公道,谁知道我去了然后就忘了,在那以后我总想在他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快感,可是每一次,都会很失败的回来。他越是这样对我强势,我就是越对他不依不饶。可是当你让我画出他的脸的时候,我突然有了想要给她治脸的想法!谁知道他的脸根本没事,而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小文啊!其实人呢,都是这样的,总是喜欢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待他人。如果你想真正的了解他,不妨不要看自己的主观感受,去问问他人。”
“好吧!我明白了!我也看得出你是装的,你根本没受伤,那我就回去了!”
“嗯。回去吧!”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应该会回来吧!”
“那他大概多久回来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五年,也许十年,二十年吧!怎么了?你该不会想要等他,然后嫁给他吧?”
“那你觉得可以吗?”
“算了吧!那时候你都老了,我也不在了。他看不上你的!我劝你啊,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算了吧!我一看到他,就再也看不见别的男人了!”
小文从汤臣的屋子走了出来看到了姬荡平时训练的手下在那里讨论着什么。小文跑了上去,问道:“你们有没有想到他就是姬荡啊?”
众人都摇了摇头,小文继续问道:“那你们对他有什么看法?你们讨厌他吗?”
众人先是一愣,惊愕到:“我们不知道他是姬荡,只是觉得他很厉害。讨厌也就更说不上了,只是觉得他有点严厉罢了!”
另一人开口说道:“严厉点也是对的吧!严厉是严厉了点,可是现在在南极门中,我们也是很厉害的存在了吧!其他人虽然一天轻松,但是比我们,差远了吧!”
“可是,他怎么能打汤门主呢?”
“就是,说不过去啊······”
“也许,他是迫不得已吧!”
······
小文现在的心里,思绪万分,她的内心是在矛盾和挣扎当中的。她不知道如何评价姬荡,最后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我相信闻名天下的大英雄姬荡,能得到张邯,罗文长老的青睐,也得到南极门门主汤臣器重的人,绝对坏不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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