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前辈带着周浪翻越崇山峻岭,历经了艰难困苦,来到了一座山上。山上有一石潭,潭上有一瀑布,瀑布高约二十米,潭宽约三十米,而四周,皆是悬崖峭壁和裸露的岩石,岩石的缝隙里,还长着许多小树枝。若非闲情雅致,或者无聊至极,又或者是躲避仇家追杀,一般人是不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更不要说在这儿生活了。

周浪问道刀前辈:“师父,我们是要在这个地方练武吗?”

“嗯,对,既然是水功,那么就得找有水的地方才能练成。而此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加上人迹罕至,又可以有鸟兽虫鱼,还有掉落的野果。待个三年五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若你不怕寂寞,在这里隐居一辈子,也都不在话下!待你三五年之后,习得了我这套功法,就可以下山去了。”

“我明白了。不过,此地风景优美,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幸好是在这悬崖峭壁之上,若是在平静安全之处,早已是富贵人家的家中园林了!”

“没错!这山水之景,若在平静安全之处,那游玩的人便会络绎不绝,数不胜数;若像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则就会人迹罕至,甚至是无人问津。人都会以见多而不怪,以少见而为奇。见多者而不惜,少见者而豪取。只有那险远之地,世俗之人遥不可及,才方能有一丝宁静,才是我等人的挚爱。这风景如此,武功也是如此!”

“风景这般说来,我懂!可武功为何要这般说呢?”

“这武功啊,天下庸俗之辈,常常吃不得苦,所以习的都是平常之术,随波追流,搞得各派武功都大同小异,司空见惯,虽美其名曰‘一脉相承’,但其轮廓招式,早已被世人耳熟能详,至于那些师父,每天都在传授自己的经验,不过是些老生常谈;至于对手或者敌人,则早已经深谙其套路,破解之法,也早已经耳熟于心,胸有成竹。所以,天下无长主,只有被打败之时,才想着变通,而一旦功成名就之后,也开始缺乏进取和改变之心,只知守成。这才导致了武林混乱,饱受邪门外教侵害之苦。”

“嗯,师父所言极是。人人皆是如此,弟子谨记您的教诲,定当时时勉励自己,鞭策自己,绝不做满足之人,而永远充满进取和改变之心!”

“嗯,你是一个聪明人,能否知道我这‘滴水神功’的原理?”

“以徒弟愚见,既然名为‘滴水神功’,既然为滴水,必有水滴石穿之说,一则是因为这招发出去之后,如水滴一般,二则是有锲而不舍之意,这般理解,您看对吗?”

“说的很对!但是,若只是这样理解,那就未免有些浅薄了。这套功夫岁取名叫滴水神功,确确实实有‘水滴石穿’和‘锲而不舍’之意!老子有言曰‘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人无常在,心无常宽,上善若水,在乎人道之心境,即,心如止水。’天下最软的东西莫过于水,最硬的东西也莫过于水,最能变通的也还是水,最善于养育万物的也是水。他可以进入万物的躯体,可以聚在一起,填沟壑深渊,也可以幻化为水汽上天成云,可以平静如镜,也可以借风翻涌······可以说,世界上最能包罗万象的,也只有水了!”

“嗯,的确如此。我前一次见到师父和那几个匪徒战斗,仅用几招,就能把那几个匪徒彻底降服,实在让我敬佩,那师父,这个滴水神功,一共几招几式呢?”

“确切的来说,他可以无招无试,也可以无数招无数式!因为它是可以进化的,可以随意改变的,就如这水一般。但我毕生的经历,我也就只会七招七式。我现在就把这七招七式全都展示给你看,而我所要传授于你的,也就是这七招七式,若你有悟性,或许还会创造出更多的招式出来。现在的话,你就先看好,接下来的日子,你就是要将这七招七式烂熟于心,将它融会贯通。”

“好!”

话一说完,刀前辈便屏息停气,气沉丹田,随后,便从河里捧起一捧水洒向空中,对着周浪说道:“这一招,叫做‘滴水穿石’。”说完,从他手指弹出去的水珠如同一颗颗弹珠,打落在石头上,石头便被打出了一个洞,打在了树干上,树干也被他打断了,从悬崖上折断掉落在潭里。然后他接着说,“看好,这是第二式,叫倾盆大雨!是滴水穿石的强化。”说完,他双手一扫,只见数十颗水滴朝着一棵树打去,大树在顷刻之间,被砸的粉碎。他继续说道:“这一招,叫波涛汹涌!就是用所有的水朝着敌人打去。”说完,他一摆动,所有的水都向这一个方向而去,他将手往下一压,所有的水都朝着石潭里砸去,砸出了一个大窟窿。“第五招,叫‘幻水成冰’,就是动用你的内力,在一瞬间将水转化成冰,并将它化成你想要的任何样子。”说完,刀前辈将自己化成冰锥的水全都刺向潭中,不一会儿,便从潭中冒出了几条白花花的大鱼。刀前辈看到之后,笑道:“今晚的下酒菜算是有着落了!”说完,他继续对着周浪说道:“这第六招,是至关重要的。前面的五招你都可以随便会一招就行,但是如果没有第六招的话,一切都是白费了!”

“为什么呢?”

“因为我所有的招式,前提都是要快,无论是出手,还是移动。都要让他们看不清楚。所以,轻功就必须是一等一的。这第六招就是轻功的功法,叫做‘行云流水!’这一招,在发动攻击之时,可以快速迅捷的从各个方位发动攻击,也可以用来逃避别人的攻击。且神出鬼没,换影迷踪,很少有人能跟得上!这第七招呢,叫化水为镜,就是利用光遇到水会发生折射和弯曲,从而达到迷惑别人的效果。就是上次我与那强盗战斗,他明明就在我眼前,但是他无论挥刀怎么砍我也砍不到的那样!来,你用你的拳头砸向我!”

周浪听到刀前辈的命令,自然用尽自己的拳头砸向他,但是果然如刀前辈所说的那样,无论自己怎么打,都是有偏差。

末了,刀前辈问道:“刚才的七招,你都看清楚了吗?”

“嗯,看清楚了!果然是世间一等一的功法。那师父,我们从哪一招开始学呢?”

“这套功法,重在内力,若内力不够,则不能驱动那么对的水,是不可能练的成的;再来,这套功法重进攻而轻防御,所以,得从‘行云流水’开始练!”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周浪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先把鱼烤吃了再说!待会儿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再说了,这水呢,讲究的是平心静气,是万万不可操之过急的!”

说完,周浪便听从了刀前辈的建议,师徒二人将鱼烤吃了之后,早已经到了深夜。二人躺在山洞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和明亮的月亮,银河在上空也清晰可见。周浪望着漫天的星空,沉默的望向远处,心里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突然,几颗流星划过,刀前辈打破了这样的沉默,说道:“有流星,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许的愿望吗?”

“嗯,没有!不过流星许愿的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恋爱中的痴情男女才会有的浪漫桥段吧!我不在乎它灵验或者不灵验,而是我知道,我许的愿,它是不可能完成的!”

“这倒也是!”

“我许愿让紫兰活过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我倒是相信另外一个传说!”

“哦,什么传说,不妨说来听听!”

“他们说,人死了之后,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听过这个传说吗?”

“听过!不过我也听过另外一个!”

“什么?”

“说人死了变成天上的星星之后,如果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还记得他的人死了的话,那么他就会熄灭,也就是陨落。所以,那些伟人的星星总是泽泽生辉,而那些无名小卒则黯淡无光!”

“那您相信吗?”

“只是听他们这样说,但是我不信!”

“为什么呢?”

“其实星星亮与不亮,究竟哪一颗星星是伟人,或者是平凡之辈,我都觉得不是那么紧要,如果那个人对你真的很重要的话,他就会活在你的心里,最亮的那颗星星就是他;如果有一天,他对你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了,那么那颗星星也就不是她了!你说对吗?”

“嗯,您说的对!其实我也不信,我倒是认同您说的!”

“你应该相信的。人这一生,总该相信点什么,对吗?”

‘嗯,您说的对。对了,师父,以前我听过罗文长老和紫兰曾经对我说过,说那个张真人夜观星象,就能推算未来之事,这你相信吗?’

“这个我信啊!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玄之又玄!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能让你难以置信的!”

“我其实有时候也相信这些!但是我又害怕他们。我看师父你也不是世俗之人,您看着星象,能够看出我的未来吗?”

“你?我觉得根本没有不要窥探自己的人生吧。准不准还另当别论,徒增自己的烦恼本来就是一件愚蠢的事。而且,此时惠风和畅,满天星辰,蛙叫虫鸣,神清气爽而又酒足饭饱。遥望星空觉而觉宇宙之美妙;俯视前方而不见世人之丑恶。耳听蛙叫虫鸣享受自然之天籁;充耳不闻人间流言蜚语。人生于天地之间,白驹过隙。而又多苦难折磨,而此时此刻,无忧无虑,不正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刻吗?何必留恋前世过往,何必忧虑未来之事?且做梦时就做梦,能高歌时就高歌吧!”

“若我能有师父这般洒脱就好了!”

“有时候的洒脱并不是主动地寻求,而是自己无能为力时被动的选择!总之,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此!”

说完,二人就这样睡了过去!

姬荡在没有人为自己的胜利祝贺之后,被人带到了汤臣的面前,汤臣此时正坐在正厅的座位上,他让姬荡也坐下,还让来人下去了。整个议事厅就只剩下了汤臣和姬荡。姬荡清晰地记得这张脸,因为不久之前,自己与周浪就曾与他接触过。姬荡也像其他人一样,向他们住行礼问好。汤门主却不露声色,他始终一言不发,而姬荡也不敢贸然开口说话。就这样,二人就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姬荡心里想到:“难道说是因为我打伤了他的副门主,他要惩罚我?既然如此,那就开口啊?”不过,他又转过念头一想:“明明是他们副门主想暗中伤我,我只是想保护自己,何错之有呢?若真是这样,这南极门就不是人人口口相传,能够容人的地方了!人也平庸无奇,我得尽快离开这里,去投靠有真实实力的,再不行,那就自立门户。反正,我与耿彪潘超的仇,是非报不可的!”

正当姬荡打定主意之时,沉默许久的汤门主终于开口了,说道:“姬荡,姬少侠?”

姬荡大吃了一惊,连忙说道:“您,您还认出我来了!”

“认得,就算你两边脸都涂成黑色,我从你的身段和你的眼神,我都能认出你来!而且,我还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你们来啊!”

“看来,一切您都知道了!”

“对!我就知道天下宗不能容人,所以你们当初和我分别之时,我就知道你们会受到陷害的!对了,周浪呢?”

“他,往北去了!”

“往北?为什么不一起来呢?我南极门可是永远欢迎你们二位啊!”

“我们逃出来之后,被天下宗的人追杀。周浪说,若我两在一块的话,若全都被抓住,那么我们就会彻底的完了,少了他们的心腹大患。一人走一边,就算抓住一人,至少还有一人逃脱。对他们天下宗来说,永远都是一个威胁和隐患。我听从了他的建议,所以就南下了。现在我已经无事了,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经过了一波三折之后,就来到了您的南极门,恰好知道有这样一个比武,就伪装了自己前来参加。没想到,您居然亲自来,还把我给认出来了!”

“原来如此!但愿周少侠相安无事吧!不过他应该和你一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相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

“你这次来,打算走吗?”

“本来是打算投靠你的。但无奈你的手下实在太过于平庸,而且副门主暗下毒手,不能容人。若我留在这里,也恐怕只是会妨碍他们做事吧,终究难成大事!”

“哈哈哈······”汤臣大笑道,“你果然是心直口快,倒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不过你说的的确是事实,一语中的。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

“依我看,应该淘汰无用之人,而重用有用之人,发展有潜力之人。”

“好,就这么办!而且,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

“嗯,没错,就是你,从今以后,我们南极门就有三个门主,我是正门主,,你做左副门主,被你打伤的文浩,就成了右副门主了!”

“可是,我跟他们一点不熟,还未得到他们的承认!”

“放心吧,他们都相信我,我却相信你!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全都会信服你的!我叫人把你的住处安排好,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对了,天下宗已经对你下了通杀令,以后,估计你都得隐姓埋名和伪装自己了,真是难为你了!”

“那些都不是问题,我就在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谢谢您了,汤门主!”

“不用客气,有什么困难和疑问,你都可以来问我,我都能不遗余力的给你解决!”

汤门主的命令很快的传达了下去,姬荡也很快的走马上任。但一向只知道打打杀杀战斗的他,面对着汤门主为他精心挑选的五十个潜力的青年,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对着天空扬天常啸,叹息道:“若浪哥在,得有多好啊!我就不用如此耗费心力,绞尽脑汁了!浪哥啊浪哥,你现在是不是活着?若是活着,你又会在哪里呢?”

面对着汤门主给自己的这五十号人,姬荡心中全是迷茫,不知所措。以至于他想说的话全都忘记的一干二净。说话时说也说不出来,就算说出来了,也是结结巴巴的。而众人见到他这番表现,看他又是一边脸黑,一边脸白的怪胎,全都在嘲笑他。所以,一席话未说完,众人对他都在评头论足,纷纷在嘲笑他!

姬荡见到这样的情况,羞愧难当,于是变得愤怒,便问道:“好,既然当不了朋友,那就做敌人吧!对朋友我实在是不善言辞,但是对于敌人,我却善于拳脚。我既然为副门主,你们现在都得听我的,除非你们其中有人能够打败我,我才会尊重他。否则,你们永远都得听我的!”

此话一出,先是一片寂静,随后又是一阵哄笑。其中一人,更是笑的前俯后仰,好不夸张,并在嘴角轻蔑的说道:“门主?就你这样还当门主?”

不料此话被姬荡听到了,看到他这幅样子,心中的火气顿时上来,对着他说道:“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你笑的如此夸张,对我也是不服。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挑战我,要是你赢了,这门主之位,我就不要了,可以吗?”

那人一愣,以为姬荡是在开玩笑,于是笑的更是夸张。姬荡也被他这样超乎常人的笑给整懵了,连忙问道:“说,你到底是在笑什么?要是你不说清楚,我待会儿就让你哭!”

这句话不怒自威,让这些人不寒而栗,对于一个真刀真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这句话的确有穿透力和威慑力,这人听到了这句话,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姬荡说道:“禀告左门主,我要说实话吗?”

“废话,我难道要你说假话?说假话我自己心里不会编造吗?说!”

“那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

“我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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