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会议中,陶林向孙长平等人介绍了东罗马帝国的战地医疗体系——当然,是转述成和此时三国军制相衔接的说明。
每曲,也就是没两百到三百人应当分派四至五名武艺不够精湛的士兵担任医疗兵,第一线的部队尤其应当如此。他们的任务不在于精细处理伤势,而是时刻保持头脑机警、反应迅速,并且需要轻装上阵,只携带必要的防身武器。他们应当跟在各曲之后,收容并救援那些身负重伤、落马或因其他原因退出战斗的人员。
除此之外,营地中应设立专门的伤员区域,打扫干净,最起码要保证不会有肉眼可见的成群的乌蝇——陶林可不想看到自己的士兵身上长出了蛆虫。
如果可以的话,陶林希望能够仿照罗马军制一般,为每一名医疗兵配备装有马蹬的马匹,一个朝前一个朝后,并携带足够的水壶以防止伤员因脱水而死。
但如果这么搞的话,就要面临其他的问题了:一是这个时代还没有马蹬,二是……如今的陶林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马匹。
陶林本人加上孙长平的手下,总共拥有一百二十名骑兵,为了满足骑兵的作战和消耗需要,至少需要为他们配齐二百四十匹战马和一百二十匹驮马——在做到这些准备之后,陶林手下还能调用的马匹都不用他拿出脚趾头就够数的过来了。
什么?征召民马?这固然是一个方法,但没有经过军事训练和专门驯养的马匹在战场上的表现……陶林心中并没有底。
“哇。”那么,陶林接下来想听一听汉代的医疗体系又是怎样的?
“诺。不过下官对此只是略有耳闻,只能给陶大人做一个补充而已。”孙长平在位子上正襟危坐,双眼闭上似乎在寻找着相关的记忆。
“大人所言伤兵疗养之所,其实在过去便已有了类似的说法。《墨子·号令篇》有言:伤甚者令归治病,家善养,予医给药,赐酒日二升,肉二斤,令吏数行闾视病。”
“不过如今世间纷乱,没有什么士大夫之家愿意收养伤兵,也不可能给伤兵供给如此多的酒肉。”
“据下官所指,宫廷禁军之中配有宫医卫士,系武职,归光禄寺。边疆戍军中往往亦配有药函,其中装有羁旅行役所需之药。《汉书》曾载:灌夫身中大创十余,适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
“虽然如此,大人切不可认为此举为轻易之事。如今百姓流落,疫病横行,四方扰扰,地域隔绝,医士已成为稀缺,要论那医药,则更是稀罕之物。若是供给大人等士大夫尚可勉强,若是供给全军上下,则远远不够。还请大人审之慎之,谋定而后为。”
生产力决定生产方式,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穿越之后的生活再一次给陶林上了一次鲜明的政治课。
但就算如此,陶林觉得搞还是比不搞要好——大不了一开始从简便是了。
“哇。”陶林提出了一个略微简化的方案。
……
结果半个多时辰的讨论,最终陶林敲定了一个暂行方案:在每曲中配有五名医疗兵,这些医疗兵身上携带洗净晾干的麻布和一些简单的手术工具还有几个水壶,负责在战斗中将前线的伤员抬到后面,剪去箭矢,包扎伤口,以减少伤员在战场上的死亡率;在战斗之后,要在军营中打理一块干净的地方,至少能够供十分之一的士卒躺在那里休憩。水源充足的情况下,要做到定期清洗,以防止血污导致感染传播。
但这些也只是初步定下了一个理论方案,未来具体当如何实行,还要看后面军中的反应——陶林心中也抱着一个念头,趁着这个机会加强军队的纪律训练,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在未来将隋唐重步兵方阵挪过来。
“报!孙潜求见!”这时,一名卫士快步跑来,半跪在议事堂之外。
孙潜?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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