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风正搁这儿等着她呢,见状忙笑道,“还真是不巧了,我二弟昨夜病倒了。”
顾仲书眼皮一抬,急匆匆地问,“小睿怎么病了?”
陆凌风看他一眼,才吞吞吐吐道,“上次陈老六不是来过吗?他回去之后就病倒了,还是二弟给他治的。看这症状,二弟怕是也感染上了……”
一句话他说了一半咽下一半,给刘媒婆留下无限遐想。
“这还了得?陈老六去了江南染的不是瘟疫吗?莫非小睿……”顾仲书并不知情,以为顾蕊真的被感染了,急得额头上、鼻尖上都沁出汗珠来。
“我觉得像。”陆凌风点点头,状似哀愁地叹了口气。
江南的瘟疫厉害程度,这边的人早就听说了,那可是每家每户都往外头抬死人的。
“这,这,这,当真?”刘媒婆舌头都打结了,话都说不利落。
“可不是?我二弟烧得脸通红,人事都不知了,要不您过去看看?”他站起身来,做出个邀请的姿势,“你也好跟杨里正说说,这亲事就这么定了,爹娘也很高兴,等我二弟醒来,再商量迎娶的事。”
刘媒婆吓得脸都蜡黄了,眼睛在刚刚喝过的茶碗上扫过来扫过去,紧张得直喘粗气。
她喝了他们家的水,会不会也染上?
这可真要了老命了,人家做媒都赚银子花,她倒好,说不定还得赔上一条小命,真是晦气到家了。
“听说,这个病,还会影响那方面……”陆凌风趁热打铁,火上浇油地舔了一句。
正六神无主的刘媒婆没头没脑地插嘴问了句,“影响哪方面?”
陆凌风嘴角高高翘着,眼睛珠子四处乱看了下,好像是怕人听见一般,直把嘴凑到刘媒婆耳畔,悄声道,“怕是会影响生育……”
“啊?还有这事儿?”刘媒婆细小的眼睛瞪得滴溜溜圆,显然十分震惊,“怎么会这样?”
她一辈子做媒婆,虽然赚了不少的银子,可害人守活寡的事儿却没做过,这可是缺德呀。
瘟疫再加上这个重磅消息让刘媒婆再也坐不住,连句客气寒暄的话都没说,就急匆匆地告辞出去。
顾仲书望着她那肥硕的身子跑得那叫一个快,忍不住瞪大眼张大嘴,惊诧不已。
陆凌风却站在门框边扯着嗓子高声喊,“婶子,您去跟杨里正说,这门亲事我们全家都欢喜地很!”
刘媒婆听得清清楚楚,却不敢回头搭话,谁家脑子有病会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杨里正正在家里翘首以盼,这些日子他被女儿银欢给闹得心神不宁的,只得厚着老脸去请了媒婆说亲,这会子见刘媒婆一头大汗地闯进来,就立马站起身子问,“如何?”
银欢在里屋临窗大炕上做针线,听见动静恨不得跑出来直接问,却又碍于情面,只得矜持着竖起耳朵听。
“哎呀,大兄弟,你可真是坑死老姐姐我了。”刘媒婆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见杨里正就抱怨开了,“那家小子今儿恰巧病了,我倒是没见着人。”
她一屁股坐到桌前,端起桌上的茶壶对嘴儿就往里头灌。
杨里正也顾不上这事儿了,急得就问,“怎么恰巧就病了,别是装病吧?你没过去亲自看看?”
“好我的大兄弟哎,我哪里敢过去看?”刘媒婆放下茶壶,喘出一口气,瞪着杨里正小声道,“听说是染上江南的瘟疫了。”就把陆凌风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学给杨里正听了。
“真有这事儿?”杨里正也是吓了一大跳,看刘媒婆的眼光也是战战兢兢的,好像她就是个传染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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