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的人里头也包括了他燕修,燕修故意这般说,也不知道向喃有没有听懂他的言外之意。

向喃自知理亏,瘪了瘪嘴,鼻头却还是绯红。

“好…我知道了。”向喃退回床上,却还是苦口婆心劝着:“德子哥,你快起来吧。地上凉,莫要伤了风寒。”

燕修叹了一口气,光站着也不是办法,德子一根筋,性子直率又执拗,遇事若是不同他讲个清楚,怕也是行不通的。

“德子,起来罢。”燕修于是上前,俯身拍了拍德子的肩膀,郑重其事,却又隐隐趁着低头靠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向喃身子还没好,你莫要她为你担心,快起来。”

德子听了,这犹如注了铅的膝头才稍稍松动,站起身来,“掌柜的…”眼底有些内疚,但他还是执着,“你帮帮喃喃!”

燕修深吸了一口气,藏在宽袖里的手也是越攥越紧,青筋爆出。

他何尝不想替向喃医好她的眼睛,让她重回满天的光明。

可惜世事无常,若是向喃的眼睛真是像常人一般瞎了,他还有的法子,可偏生没有这么简单,他燕修即使有一身好本事,能够通天,那也是回天乏术…

“我…也没有办法。”燕修如是说,缓慢着摇了摇头,自觉真实。

向喃不想再看着燕修为难,于是只得从中调和,将话题给转开:“德子哥,生哥的信,你可否给我瞧瞧?”

向喃还是存有一丝希望,陈生的失踪只是陈生开的玩笑,并不可当真。

而这一封信,也不过只是这个玩笑当中的一个小把戏。

可当向喃亲手从陈生手机接过这一封信的时候,向喃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任何臆想都是假的。

陈生确实离开了…

向喃怅然若失,唇舌发干,不知该如何启唇说出这个事实。

“向喃,向喃?你怎么了?”燕修瞧着向喃不说话,心里着急,便连连问道。

“没事…”向喃倏尔清晰,瞧了燕修一眼,因为只有一只眼睛看得清,所以她瞧别人都要比往常更加费力一些。

“怎么说?”德子问。

向喃舔了舔下唇,重眨两下眼睛,声音很轻,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谁,艰难开口:“生哥…他…真的离开了…”

“离开了?他能够上哪儿去?拖着一身病,也不知有没有带够盘缠,最近的天又这般的寒,他怎么忍心…他怎么忍心…”

向喃有些出乎意料的镇定,“生哥说…他回老家去了。”

“呵,回老家!”德子愤懑,“他回老家去了,他哪里来的老家?他一个孤儿,压根就没有家,你我岂非不知?”

燕修瞧着德子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这才不得不出手按住,“德子,冷静些!”

说罢,他又转头问向喃,“你怎么知道他一定是离开了?”

向喃悠悠抬头,将宣纸展给燕修看。

“你瞧,生哥一但遇上了纠结的事情,就会去折纸角,若他只是开个玩笑,用不着这样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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