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些日子酷暑连连,余氏体谅家中众仆不易,就下命免了他们在屋子外的劳作,其中就含了修剪府内的花木。

如今好不容易熬过盛夏迎来立秋,余氏散步时看着整个院子枝木徒长,立马让青怡把府里所有奴仆全部召了过来,吩咐他们好好生生的把院子打理干净。

只是活儿还没开始多久,翠薇却不知为何昏了过去。余氏知晓后,连忙让人去请了保宁堂的周大夫。

周大夫到府时,余氏正在厅里给众人训话,也没特意避讳,就让大夫去给瘫坐在椅子上的翠薇诊脉。

诊完脉,周大夫看着这么多人在屋子里面露难色。

余氏看到他的尴尬,照常理而言应该屏退众仆,却依然还是当着众人之面开口道:“周大夫,翠薇这是怎么了?”

“姑娘姑娘这是有了身孕。只是身子有些虚弱,所以昏了过去。”

众仆闻言,瞬间就炸开了锅,大家都想不到,平日里这么一个循规蹈矩的丫鬟怎就毁了清白,突然怀上了孩子。

余氏听了面色如常,不恼不怒,让青怡将周大夫请出去开方,待人刚踏出门,便立即呵斥道旁边嚼舌根的老妈子,道:“若你们再在这里胡言乱语,休怪我将你们赶出赵家。”

众人就此收声,余氏瞧见了角落里的临福,给了他一个眼神。

只见他朝着余氏轻轻地点点头,表示会了意。

余氏又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就打发了众人出去,独留下青怡一人在房里照顾翠薇。

临福一路小跑,到了偏院,看见金姨娘正在房里作画,于是唤了一声:“姨娘,有个重要的消息。”

“嗯?”

金姨娘未放下笔,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翠薇晕倒了,大夫切了脉,说是有了身孕”

笔下一顿,金姨娘冷声问了一句:“谁的?”

“翠薇现在还晕着,并不知道那肚子里是谁的种,只是”临福吞吞吐吐,接着说道:“前些日子七方好像同我说过一件事。可能与此事有些关联。”

“什么事?”

“这个月老爷不是因为在书房处理公文太晚,怕惊扰到你,所以他常住客房吗?我听七方说,有一次他值夜的时候,见着翠薇浓妆艳抹,穿得姹紫嫣红的进去给老爷送药,一进去就是一个时辰。第二日七方去收屋子的时候,发现那碗里的东西还没喝完,认真一看里面竟是虎鞭。”

临福演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见一般。

金姨娘将毛笔重重扔在了刚才作画的纸上,闭了眼,深吸一口大气。

因为上次见了许茂,自己一直心绪不宁,不想与赵驰在床上交好,故借口身体不适婉拒了多次。

这段时间赵驰又说公务繁忙,晚上直接去客房安睡,自己本还乐得清闲自在不用应付赵驰,哪知道就这样着了余庆馨的道。

以前自己霸着赵驰的宠爱,总能压她一头。如今翠薇不仅上了赵驰的床,还怀上他的孩子,一着不慎,就弄得自己现在已是腹背受敌。想到这里,金姨娘头痛不已。

赏了临福十文钱打发了他,金姨娘刚准备寻思着该如何扳回局面,却不想丫鬟来报说余氏有请。

来得还真是快!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金姨娘知道余氏已经做好了局,虽是一场鸿门宴,但也只有去了才知道她们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娉蕊,老爷就快到府了。你快去门口迎着,等下直接带他去正房。”

金姨娘吩咐完娉蕊,缓缓起身跟着传话的丫鬟去了余氏那里。

金姨娘推门而入的时候,翠薇已经醒来,正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而旁边的余氏正在耐心的安慰着她,见到金姨娘,立即温柔的唤了一声:“妹妹,快些来坐。”

余氏说完已快步走到金姨娘身边,亲切拉着她的手,准备朝往炕上走去。

金姨娘反感的甩开了牵着自己的手,双目含怒的看着余氏,然后又将视线转到了旁边椅子上坐着的翠薇身上,缓步走向了炕座。

翠薇看清金姨娘眼里对自己的愤恨,不禁捂住了自己的脸,哭得更是厉害。

金姨娘瞧着翠薇这样子,心里笑着:还真会做戏,勾引赵驰不就是为了一个名分?如今有了孩子,怕这面上哭得伤心,心里却早就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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