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清楚,但是清楚是一回事儿,能不能放手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徐安然道,“父亲,我同你回琼州,我忘了他。”

徐显止摸了摸徐安然的头,道,“好孩子。”

徐安然没见到秦曜宁就回了琼州,一晃一年多过去了,她还是没能把秦曜宁忘了,反而情根深种,再拔不能。后来成惠帝御驾亲征,徐安然救了成惠帝一命,成惠帝答应允诺徐安然一件事。

徐安然说若是想到了会同成惠帝说的。

后来再回盛京,徐安然找到秦曜宁,问,“你还记得我吗?”

秦曜宁记忆极佳,自然还记得面前这个女子,他道,“见过徐姑娘,在下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徐瑶光道,“等等!你还记得我是不是因为……世子,我……”

秦曜宁道,“徐姑娘,在下记得只是因为记性比常人好些罢了,与旁的事无关,若是无事,在下先行……”

徐瑶光打断道,“我救了皇上一命,皇上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要嫁给你。”

秦曜宁道,“我会抗旨,若无其他事,在下先走了。”

徐安然自嘲般地笑了笑,冲着秦曜宁的背影道,“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名,世子不知道吗?秦王府现在功高盖主,就不怕吗!”

秦曜宁转过身道,“既然徐小姐知道这些,想必也知道许多的前尘往事。你徐家人都做过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本世子也不会忘,这是血海深仇。”

徐安然道,“可上一辈的事儿关我什么事啊,我只是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有什么错啊!”

秦曜宁道,“你享徐家照料,受徐家庇佑,可不关你的事?徐姑娘,以前我不提,是给你留了脸面,现在话说开了。实话便同你说了,我不想见到徐家的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对你有一丝的好感。”

徐安然道,“秦曜宁,我不做徐家人了。”

秦曜宁道,“随你。”秦曜宁说完这句话,转过身便走了。

徐安然去求了圣旨赐婚,秦曜宁抗旨不尊。

秦曜宁在金殿上跪下,“臣早已心有所属,不会娶一个不喜之人。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成惠帝六十多岁了,一头白发,目含威严。这个年龄最是猜忌,尤其秦御在百姓中声名极好,况且天子一言,说过的话岂能收回。成惠帝道,“秦御,婚姻之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何看?”

秦御道,“我妻子已亡故,等我问过她再说。”

成惠帝道,“那姑娘朕瞧着是个好的,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还一心一意地想着,总不能让她一直等下去,这事就先定下了,等钦天监给选个好日子,把婚事给办了。”

秦曜宁一直再推脱,他还有一年多才及冠,徐安然便等了一年。秦曜宁心属的姑娘嫁给了别人,徐安然便等他回心转意。后来真的是累了,成惠帝逼的也紧,秦曜宁及冠之后,随便挑了个日子,就成婚了。

没有盛大的婚礼,也没有十里红妆。

成亲之后,徐安然便住在了秦王府的一处院子里。

秦王府世代世子都住栖闲堂,徐安然没去过栖闲堂,她的院子很大,仆人很多,但也很空。秦曜宁不逛花街柳巷,不娶妾不养外室,下朝便回来,却从没踏足过她的院子,徐安然也曾试图进过栖闲堂,但守门的侍卫道,“世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任何人竟也包括自己这个名正言顺娶回来的妻子,着实可笑。徐安然转身回了自己院子,没过几天,便听闻秦王战死襄阳关的消息。

尸骨被他部下秦禄带了回来,和故去的王妃葬在了一处。丧仪结束,秦禄自刎。辽宋举国哀悼,倒也有声音说,这十八年反正也是熬过来的,死了也好,总好过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熬十八年,死了也好。

也有声音说,秦王当初便想追着王妃去,只是留了个孩子,现在孩子大了,也娶妻了,秦王也算解脱了。

徐安然困在秦王府的院落里,只能听见丫鬟闲下议论的传言。丧仪全是秦曜宁一人主持的,徐安然一个人从日出坐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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