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8】

“对，用这个。再挑件颜色出彩的衣裳。本郡主今日去展府要尽显隆重。”镜子里的凤小福笑得狡黠。

幼枫百思不得其解，遂也不去想了，听命认真挑起衣裳来，最终选了件海棠红色的新衣裙替凤小福换上，果然够华贵隆重，称得凤小福面若桃花，分外娇媚。

“这两日出门，把锦文也叫上。冯程就请他暗中跟着吧。”凤小福想了想如是安排。

锦文被唤来后，听幼枫说要她跟着郡主出门时，面上很是惊喜。要知道郡主一向只许幼枫跟着，如今叫上她便是信任啊，然而一想到昨夜姐姐的话，锦文便低垂了头，她藏在袖里的纸包像是着火一般地烫着她。

凤小福坐在王府的马车里头，闭着眼睛养了会神。

幼枫的眼睛时不时地注意着马车行路，又时不时地盯着锦文。

锦文察觉着幼枫的目光低头不语，心里却生着欢喜，她以为这是幼枫害怕郡主跟前被分了宠。

“锦文，你孤身一人在王府里过得还开心吗？”凤小福忽然说道，睁开的眼睛里有一星血丝，但更多的是平静随和。

“我……郡主待我很好，姐妹们也没有欺负我的，我很开心。”锦文说得有些磕巴。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人啊也不能总想着已经离开的，还是多想想自己剩下的，知足常乐这话，锦文你说对吗？”凤小福瞧着锦文的眼里不带一丝情绪，她好似随口一般说道。

锦文赞同地点了点头，她以为郡主是在说什么人生大道理，而不知这是凤小福给她最后的忠告。

凤小福朝着幼枫看过一眼，便不多说什么了。

展府很快到了。幼枫下马车往门房那儿递了名帖，很快便有几人小跑着出来迎客。

郡主亲临展家，可是怠慢不得的。不过因展夫人病在床上，展烨云又不在府里，便由展清仪领着展大人的几位姨娘出府迎她。

在姨娘跟下人面前，展清仪十分规矩地给凤小福行了礼，这不仅是她的明理之处，也是与凤小福的交情使然，正因为私下里感情好，面上的规矩更是不容有失。

凤小福笑盈盈地将展清仪扶起来，又摆手示意其他人也起身。

“展伯母生了病，原该早些日子过来探望的。琐事缠身，还请你多多见谅。”

展清仪什么时候听凤小福说话这般文绉绉，客气的样子，当下忍着笑意，摇头道：“郡主有心了，母亲不过是身上不爽利，哪敢劳烦郡主亲自看望。”她也打起了官腔，算是回应凤小福了。

凤小福与她双眼对视，二人眼眸中是止不住的笑意。

“郡主这两日忙着在盛京又是劝人从善，又是要开设学堂的，将祝涵之狠狠落了面子，真是爽快，可惜我竟不在现场瞧着。”进了府门，展清仪手臂环套在凤小福的手臂里，二人搭在一起走，又将身后人甩下一节，忙悄悄说起话来。

“有什么热闹好看的，这不还是被她摆了一道，还设什么学堂，就我这点仪礼还能教人？”凤小福嘴上说着，心里就想到自己大学里曾选修过的现代礼仪课，搬到古代来也不知好不好使。

“这的确头疼，凤王给你请的宫中麽麽可不就被你气走了嘛？或者你若不嫌弃，我的教礼麽麽借你用？”展清仪忙不迭地出起主意。

凤小福一想到展清仪大大咧咧的性子，勇猛无畏的作风连忙摇了摇头，她好歹还算有个淑女气质的人，可别被展家的给带偏了。

凤小福问出这话时，心里多少有点惭愧，但她不过说了两句，也不至于就这么着。

展清仪眉头就蹙了起来，“母亲从凤王府回来后，的确有些气闷难受，也的确卧床休息了两日，大夫诊断后也没说什么，就交代好生歇着，煎两副药吃着，可谁知这些日子却比之前更加不好，人也没什么精神，连床榻都下不来。”

凤小福在心底思量，难道是身体里有什么隐疾被勾了出来，当下不语只等见了展夫人面再看。

展夫人所在的正院地平窗洁，屋脊成大雁展翅状，颇有几分气势。屋外头站着的婆子一个个屏气凝神，齐齐向凤小福行礼后原样不动地站着。

展夫人见是凤小福，竟想起身行礼，被凤小福赶紧按下。

“展伯母不要多礼了，你的身子还需好好养着。”凤小福细心打量着展夫人的脸色，见她面容发赤，唇上干裂有纹，像是体内有热邪，却有盖了厚厚的被子，很是奇怪。

“怎么劳烦郡主亲自来了。我这些小毛病歇两日便好了。”展夫人勉力撑着，实则她的精神委实不佳，却倔强得很，不肯在人前掉了脸面。

凤小福朝着展清仪皱眉道：“清仪，我有话要与展夫人说，除了咱们三人，请其他人先退一退吧。”

展清仪一愣神后便听从她的意思，将其他人都遣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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