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兰州城,古老沧桑,在战火蹂躏中像垂暮老人,无声地叙说历史。

这里到处都是铁鹞子军露营过的痕迹,远处的一片树木在燃烧,一匹走散的老马跪在一棵旱松前面,悲凉的眼神看着宁放。

宁放走过去,这匹老马后腿受伤了,估计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它的主人死去,它惊慌中逃到了山上,走到这里再也走不动了。

老马悲凉的眼神里面隐藏着不屈,宁放拍拍它的背,撕了一片布缠住老马伤口,把老马扶起来,老马努力地站起来。

天快黑了,整个兰州城一片苍茫,宁放牵着老马上到山顶,抬头看,天空不知何时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了。

看到要下雨了,宁放反而一喜,铁鹞子军就在附近,随时都可能冲上来。不过一下雨,敌人肯定今晚不会上来了。

他找了个树丛浓密的地方,让老马卧下休息,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耳朵却在极力捕捉周围传来的微细声音。

天渐渐黑了,黑暗降临下来,周围一片漆黑,脚下的兰州城亮起了点点灯火。

远处的烽火台上,燃起了狼烟,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官军在巡逻。黑暗中看去,那些烽火台沿着前沿阵地一字排开,绵延几公里,气势磅礴,蔚为壮观。

宁放以前跟着顾老混蛐蛐圈,对蛐蛐的习性很了解,仅凭鸣叫就能判断出蛐蛐品相,他凝神聆听,渐渐地耳朵里传来一阵阵虫鸣。

夜风呼啸,摇憾着山上的树木,臬兰山上,如千军万马呼啸而来,气势骇人。

宁放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不禁暗暗心惊,那老马也眼露惊惧,紧紧依靠着宁放,伸出舌头舔着他的腿,似乎在安慰他。

一人一马,在这狂风怒吼的臬兰山上,宛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孤舟,危险无比。

这种场面,宁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心惊肉跳,富二代出身的他那里见过这等金戈铁马的气势,几次想要放弃了。但空气中传来得微细虫鸣让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无论如何,既然来到这里了,宁放都要赌一把,他不读书,也不懂圣贤道理,懒得去管家国事。心里只想着古人说过的话,富贵险中求,找到上品蛐蛐献给宫里,便能飞黄腾达。

入夜不久,狂风大作,山上山呼海啸,天崩地裂,连远处大漠彪悍的铁鹞子军都躲进帐篷了,而宁放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狂怒的风像要撕裂这一人一马,咆哮着一次次扑向宁放,宁放身体已经僵硬,盘膝而坐,紧紧地抓着旁边的老马。

老马像是懂人性一样,卧在地上一动不动,紧紧咬着宁放裤腿,守护着他。

…………

此时,城中望海楼上。

赖布衣望着臬兰山方向,承受着狂风攻击,眼里露出一丝诧异。

就在刚才,他隐约感应到地气变化,匆忙来到望海楼,只见臬兰山上黑气翻滚,威势惊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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