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刚在濮阳北决堤,沿途州县一片泽国,百姓流离失所,齐州受灾情况相对较轻,这几日街上到处都是外地来的流民,遇到这种事,不同于黑道或者其他同行寻事,反而不好处理。
之前几日,徐管家都是好言劝慰,尽量忍让,但架不住流民天天来,所以这第三天他没忍住让游豹的人出手,谁知道赶跑了那几个,跟着就来了十几个把游豹的人都赶跑了。
“姑爷,这些流民刁蛮无比,我们虽然好心,只怕他们不领情,还会变本加厉。”
徐管家担忧道。
宁放淡淡一笑“这个无妨,我们刚接手白家老铺,立足未稳,不宜和人争执,不过是一群流民,舍点大米罢了,随他们去,徐管家,这几日只要是流民来闹事,不可相争,好言抚慰。”
张掌柜的听见宁放如此说,拱拱手道“宁兄弟如此,弟兄们就先回去了,告辞。”
这张掌柜的平日隐藏的很深,也是生意人,懂得和气生财,也不愿意多事,带着弟兄走了。
这时几个小厮清点了一下,四天共损失了四五袋大米,看来徐管家之前已经很克制了。
“姑爷,我看不如报官吧,四天损失五袋大米,这样下去铺子就只剩关门了,姑爷仁慈,可那些流民完全是没有教化之流,根本不领情。”
“徐管家,报官先不必,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再过几天看看再说吧。”
“行,那就按姑爷的吩咐。”
徐管家也未坚持己见。
………
洪灾过后,紧张地灾后重建工作中,人们这才发现西城看似受灾不大,没有人员伤亡,却是毁灭性的打击。沿河两岸的菜地全部被淹,无数的菜农失去了明年生活的希望。房屋倒塌了可以重建,庄稼被毁了,一年就全白干了。
从炭市街回来,宁放站在胡同口,看着进出的菜农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心里很不是滋味。
桑大爹赶着牛车过来,老远就打招呼“宁公子。”
等牛车近了,宁放闻见一股骚臭味,恶心难闻,牛车上都是粪桶,他捂住鼻子。
桑大爹平日自己制作一些农具售卖,现在田地被淹,没人买他的农具,生意不景气,为了生活无奈之下干起了进城掏大粪的行当。
宁放捂住鼻子,和桑大爹寒暄了几句,问起情况,桑大爹连连摇头。
“宁公子,这掏大粪也不好干啊,为了糊口,脏就不说了,可还得受粪头欺压,挣的钱一半被粪头拿去了,没法活了啊。”
“可恶,竟然还有这种事?”
宁放头一回听说,掏大粪还要受粪头欺压。
“这西城一带的粪头有三个,最霸道的是孙麻子,是个不要命的主,凡是在他的地盘上掏大粪,每天都必须给他交钱,否则就不准干。孙麻子一个粪头,竟然有娶了两个老婆,每天吃喝玩乐。这是什么世道啊!”
桑大爹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宁放算是富二代出身,养尊处优,完全不知道底层这些事,顿时怒不可遏,这事儿要是别人还罢了,宁放顶多同情一下,事不关己懒得去管。
桑大爹之前旱灾时帮过宁家,宁放原本是没心没肺的人,只知道吃喝玩乐,但这段时间跟着小攸宁读圣贤书,潜移默化,心性在不知不觉就有了微妙变化,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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