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暗赞少女有大家风范,道:“莲子大街最为繁华乃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天张酒楼对面的旧坊也是张家的产业,咱们自然少不了要去拜会张家,一来买下张家旧坊,二来,张老爷子号称荷城首富,必定是个手眼通天之人,对贼人的了解定然只多不少。”
少女闻言心中暗暗自责,怪自己只顾擒贼,差点耽误的爹爹的大事,笑道:“如此甚好,还是离叔安排周到,那咱们这就去拜会张家。
那人点头称是,两人欲出门。忽闻楼下闹市之中一个稚嫩之声喊道:“各位叔伯阿姨,大哥大姐,小子姓辰名阳,五岁学武,精通百家武学,自诩武艺超群,今闻城出了个牛郎飞贼,又闻那贼人凶悍狡猾,今日在此立誓:为荷城擒贼除害,还诸家安宁”
少女听闻有人口出狂言,心中兴致陡起,快步走到窗边一瞧,竟是一个稚气未消的小子,还背着一把剑,正好是在张家旧坊门前吆喝,即笑道:“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小子,我去会会他!”
那人道:“大小姐,你可要小心了,这小孩背后定有高人。”
少女心中暗喜:有高人正好。问道:“何以见得?”
那人道:“这小子,喊话是用内力喊出来的,这可是闹市之中,若非竭力嘶喊,绝不可使三引之内的行人侧目,你瞧这小子,并无嘶喊之状。”
少女细看了一眼,果然如此,这少年应当首次面对人群说话,面色颇为生怯,但是气息如常,并未紊乱。
少女神情跃然,道:“如此张扬,无论这所谓的高人是何用意,正好先借这小子扬我镖局之名,再去拜会张家。”
少女快步行走,方迈两步,只见那人面向窗外抬手做请,道:“既为扬名,不可走寻常之路。”少女欣然会意,两人身形一闪,夺窗而出。
眼下因为悬赏令频发,各路江湖人士纷纷进入荷城,在张家旧坊前围观的众人见是一个少年在此大放狂言,多数以为少年是哪个名士的徒弟亦或江湖门大派的弟子,也有的人只当做小孩玩闹一笑置之,也有心善的提醒道:“小孩儿回家去吧,我听闻那贼人武功甚是了得,那追捕的官兵连贼人的面也没瞧见,就死了好几个。”
众人纷纷附和。也有人戏谑道:“小孩儿,任凭你如何口出狂言,那牛郎飞贼也不会瞧你一眼的,他喜欢的可是漂亮的富家小姐。”
这话引得众人大笑。少年生的一双灵目,只是众人的笑声入耳,使其神情显得十分羞怯,双眼灵气全无,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少年正是辰阳,什么武艺超群、为民除害之词皆是王笑风授意,辰阳只不过是硬着头皮在大街上叫喊,一面自觉在众人面前夸口而羞臊,一面暗暗惊讶,以龙剑诀的心法喊出来的声音竟然如此之大。
正当辰阳心中两味杂陈之时,一个声音道:“谁家小孩,敢在我天行镖局门前夸口擒贼,本姑娘先来会会你。”这声音由远及近,听得辰阳心中微颤,辰阳知道这也是用内力喊出来的声音,且这比自己内力更胜一筹。
辰阳寻这声音望去,只见两人飘然悬空前行,而后缓缓落入众人当中,众人有的为这飘逸的身法大声喝彩,有的大赞这人中的少女如何美貌,有的男子更是看呆了眼睛似入定了一般。
或许是因为敬佩这二人的轻功身法了得亦或是被少女的美貌倾倒,众人竟纷纷让开了道。
见众人如此,少女颇为自得,手中不时旋转着短刀,缓缓走向辰阳。
辰阳无意欣赏少女的美貌,只是这少女一身轻功身法,一把短刀刀鞘金光龙雕,加之众人围捧,令辰阳心中一阵羡慕,不过少女言辞中又有寻衅之意也令辰阳不喜。
少女身后跟着一个独臂男子,那男子身穿黑色长衫,面容冷峻,一头黑长发扎在身后,看似十分随意,行走之姿极有气势。
独臂男子这般气势,辰阳脑海立即浮现王笑风的影子,想来这人也与师父一样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我叫杜弱,弱水三千的弱,天行镖局门下。你叫什么名字?”少女道。
少女这般盛气凌人地问道,使得辰阳余怒未消新恶又起,昂首故作傲然道:“我乃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少年侠士,不与以弱字为名者通报姓名”
辰阳本想就其名狠狠讽刺一番,不想周围众人纷纷议论,有人惊问道:“莫不是那号称天下第一镖的天行镖局?”
有的赞叹道:年纪轻轻有如此武功!难得!难得!”
更有不知耻的夸道:“小姑娘的相貌也与这天下第一十分相配。”云云一片惊叹、夸赞、议论其身份之语不绝于耳。
众人的议论之声已将辰阳之语淹没,杜弱更是笑盈盈地站着,一副悠然的模样。
辰阳顿时无奈,不过心思一动,又运起内力喊道:“各位叔伯阿姨,各位前辈,此二人绝非天行镖局之人,这位姐姐方才说此地是天行镖局门前,可这里明明是张家旧坊啊,想必这两位江湖名士要做强取豪夺的贼人啊!你们说对么?”
辰阳故意朝着几个腰间绣着张字的人问去,其余众人闻言也静了下来,齐齐看向了张家的人,其中一个张家的人应道:“这小侠士说的是。”
那人又朝杜弱道:“小姑娘,你说此地是天行镖局,这话可得说清楚,若是折了张家的面子,可难在荷城立足。”
说话那张家之人神色颇为自傲杜弱心中却不以为意,只是向那人行了个抱拳礼,道:“此地确是张家旧坊没错,只不过本姑娘在天行镖局中亦是一言九鼎,出门在外便是背负镖局威名,所以我便是天行镖局,这位少年侠士站在我面前,不正是站在我天行镖局门前么?”
众人听罢,更是喝彩纷纷。
杜弱如此无赖诡辩,又得众人喜欢,辰阳无心再争辩又加师命在身,冷道:“我不与你争辩,后会无期。”
转身便走,嘴里仍喊着自己少年学武,武艺高强,为民擒贼除害云云。
不料杜弱道:“小骗子休走!”辰阳不想与其纠缠,拔腿欲跑。
杜弱身法极快,辰阳没跑几步便被拦了下来,辰阳道:“你要如何?”
杜弱道:“我要你说你是个骗子,武功不高,也不通百家武艺,更无法擒住飞贼。”
辰阳道:“你我素未谋面,你怎知我武功不高?”
杜弱道:“十招之内不败就算你武功高。”
辰阳心知这少女今次所为定是故意为之,虽不知缘由,但对方似乎也无恶意,而自己的确也并非武功高强,更不通百家武艺,只是这少女行事咄咄逼人,辰阳也想试一下自己的剑法,缓缓拔出背后的木剑,全神贯注凝视着杜弱。
首次与外人比试武艺已是极为紧张,又当众人之面,辰阳只得强作镇定,却不知手心已有汗水暗滋。
杜弱见辰阳使得是木剑,前番又会使内力叫喊,顿时心中生疑,暗想这少年莫非背后真有高人指点。
杜弱凝了凝心神,并未拔刀,展开身法,便朝辰阳劈去,没想到辰阳只挽了一个剑花便当了下来。
“这小子有几分聪明,知道我身法快,提前挽剑花来挡,这次来个声东击西,看你如何挡”:杜弱暗道。
随后又是一刀往辰阳的左侧劈去,辰阳的木剑已在手中又挽起剑花,谁料杜弱步伐一蹲,右手转劈为刺,辰阳不明其意,仍是挽剑花来挡,却不知其已被杜弱的一手换招分了心神。就在辰阳分神的一瞬间,杜弱左手以掌为刀,掌刀已近辰阳腰间有半寸之距。
两招齐出,辰阳不会轻功身法,避无可避,慌乱中看到杜弱的掌刀,脑海中一道灵光闪现,左手捏了个剑指一戳,弹开了掌刀,一剑一指拆了杜弱的双招,但是右臂也被震的发麻。
被辰阳拆了双招,杜弱暗暗吃惊,本以为可轻松取胜,不想两番出招未能取胜,左臂还传来阵阵酸麻。
此番比斗,使围观的众人都大呼精彩,其中有些会拳脚功夫的看出辰阳拆招不易,自发地为辰阳喝彩。这些喝彩之声使得本就求胜心切的杜弱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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