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神医,韩神医!”韩保升的小院外响起急促的叫喝声。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宫中的人来叫门?”韩保升小声嘀咕着,披上衣物来到院中道:“来了来了,莫要再催。”
门外闯进一名小太监,见是韩保升亲来,一躬身抢言道:“有劳韩神医,今儿下半夜不知何故,费贵妃突然呕吐不止,宫中几位坐守的太医也是束手无策,所以只能请您过去。”
“这……,陛下可在费贵妃处?”韩保升道。
“韩神医放心,小的正是奉陛下口谕而来,量谁也不敢说三道四。”太监看出韩保升顾虑。
“即如此,劳烦公公在此稍等片刻,我去拿了药箱便随你进宫。”韩保升回屋穿戴妥当,正欲去药房收拾,就见郭凤挎着药箱来到门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韩保升问道。
“徒儿拿桩时入定了许久,刚刚醒来便听到那公公与师傅的对话,想着时间要紧,便去取了药箱过来。”
“那你随我一起入宫,做个帮手,也好长长见识。”韩保升要过药箱,带着郭凤跟着那太监匆匆向皇宫赶去。
夜色如墨,似床厚厚的被子笼住皇城,却还是掩盖不住宫宇的辉煌。郭凤从小多处山野,走在这笔直宽敞的石道上,既是好奇,又是兴奋。借着道路两侧灯柱中传来的火光,环顾四下。
“专心看路!不要东张西望。”韩保升低喝一声,加快了步伐。郭凤压下好奇,小跑着跟上。
七折八拐,渐有水声传来,凉风轻抚,眼前出现一个湖泊,数座红桥直通湖心,其上建有一灯火通明的大殿。岸边的宫女太监见到韩保升,忙提过绢灯在前引路。
“他是我徒弟,来协助配药的,勿要阻拦。”几名带刀的护卫将郭凤挡住盘查,韩保升不满道。
“韩大人勿怪,他们也是职责所再。”一统领转对手下道:“这小子即是韩大人的徒弟,就不用查了,放行。”
来到湖心,郭凤终于看清大殿的面貌。敞开的朱门顶悬挂着一方匾额,其上龙飞凤舞地题着“水晶宫”三个大字,奔放雄壮。跨槛而入,数根巨大楠木作柱,高高撑起盖顶,广阔的殿中便再无隔档,四周殿墙以琉璃嵌框而成。湖外月光倾泻,伴着萤火映射而入,殿内红烛逶迤摇曳,流光溢彩。
当中一张雕龙刻凤的大床边,蜀国皇帝孟昶紧紧抱着依靠在自己身上的爱妃,眉头紧锁。见韩保升总算来了,轻轻挥手示意其不必行礼,又将本盖在费贵妃身上,刚刚滑落的罗衾小心地拉起,这才以手势招呼韩保升上前看诊。
早有宫女取了根长马尾系在费贵妃嫩如白藕的手腕上,将一头递给韩保升。韩保升悬丝诊脉良久后,细观其面色,心中也然明了。朝弟子使了个眼色,郭凤急从药箱中取出银针,递了过去。
“陛下,费贵妃乃是日间轻微受暑,入夜后又为寒风侵体,引得旧疾复发,才现呕吐之象。需行上几针,化去体内邪气。”韩保升方一搭脉,便知费氏不过是得了痧症,若是民间多采用轻刮之法便可治愈。之所以前面几位太医找不到病因,皆是害怕在其身上留下痧痕而招来孟昶责怪。而以针灸治疗,就他几个胆小怕事的主,更加不敢在孟昶最是疼爱的费氏身上下针,故而推脱不治。韩保升也不点破,只管装模作样地弄了半晌,且将原由引到旧疾之上,如此便不着痕迹地保了几位太医。
得到孟昶的默许后,几名宫女服待着昏睡中的费贵妃躺下,以薄纱盖住全身。韩保升找准需施针的穴位,小心翼翼轻刺而入。只听啊的一声,费贵妃悠悠转醒。
孟昶得闻,大喜若狂。上前俯身,轻柔地扶起费氏,抚弄着她如瀑青丝,眼中尽是爱怜:“现在感觉如何?”。
费氏珠泪欲滴,樱唇轻启:“皇上日理万机,还受妾身拖累。现有韩大人施针,心中已无淤堵之感,想来便是好了。”
“臣再开上几付安心静气的方子,助费贵妃固本培元,这两日勿要到湖边着了湿气。”韩保升说完,却不见郭凤递来笔墨,不由转头去看。只见郭凤呆呆看着费氏,早以入迷。
此时的费氏,正身着件薄透的蝉翼纱裙,如雪的肌肤隐约可见。高耸的双峰几要挣脱抹胸的束缚,显得愈发风姿绰约。其指纤纤,白若葱根,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蛾眉皓齿,朱唇如丹。她是如此娇艳动人,妩媚至极。
孟昶也查觉到郭凤的异样,心有不快道:“韩翰林,这小子是何人,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韩保升双膝一跪,盈盈拜倒,道:“回皇上,他是我收的弟子,久居山林,哪见过费贵妃如此这般美若天仙。”
费氏入宫多年,一直未孕有子嗣,见郭凤虎头虎脑,甚是可爱,他这般如迷地看着自己,心中也是适意畅快,对孟昶媚笑道:“妾幸得沐浴龙恩,自然越长越美,否则有愧陛下所赐的”花蕊”之名!这孩儿年纪虽小,我看到是机灵,懂得欣赏。若是连他都不敢正视妾身,又何以服待皇上。”
“陛下,我这徒儿,不及换齿之年,天性纯真无邪,对于美好自然向往。”韩保升道。
“哈哈,韩大人起来吧,这些朕自然明白。”孟昶很是受用,不由得将费氏搂得更紧,生怕她忽然滑走一般。
“师傅,徒儿是想娘了,娘也如她那般漂亮”郭凤解释道。
“这是费贵妃”一阵烛光晃动,韩宝升八公草木、大汗涔涔,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恕罪徒儿不知礼节,皆是臣教管不严。”
费氏听郭凤如此一说,更生爱怜,道:“韩大人,你这徒儿真是可人,我倒是喜欢得紧呢!”边说边看向孟昶,如水秋波让孟昶骨头都快酥化了,他明白爱妃母性泛滥,舍不得郭凤受罚,便朝韩保升哼了一声。
“还不跪谢龙恩!”韩保升一拽郭凤,他却是直硬硬站着,为难地看着师傅。
费氏更添兴趣,谁人得见真龙不是三跪九叩,这孩子却硬挺不拜,开口道:“你这孩子,叫做什么,为何不跪。”
“小子叫郭凤,娘说过,男儿膝下有黄金,一生只能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师。可她还说要听师傅的话,刚刚师傅让我跪,我也不知要怎么办才好。”
“哈哈哈哈!”孟昶从未遇过如此可乐之事,自他位居九五,所见之人无不唯唯诺诺、俯首贴耳,听郭凤这般说,开怀笑道:“你可知,我便是那天。”
“我娘,天有九重,大得很哩,够不到,摸不着!你就在眼前,怎会是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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