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日,陆冥之一行便要收拾回京了。
陈怀笙很惊讶地发现了背着行囊的程念容“仙长?仙长你这是……”
程念容将小包袱往上耸了耸“上京!还有,别唤我仙长了,唤程姑娘。”
陈怀笙不明所以,但还是被程念容身上的气势所震慑到,点头如捣蒜“程姑娘,程姑娘。”
程念容眼带杀气,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点了两下头,飘然而去。
陈怀笙挠挠头“我哪里惹着这姑奶奶了?”
程念容持续着是个人都欠他五百两银子表情,下踏板,低头,进船舱一气呵成,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坐在了陆冥之旁边。
正和陆冥之“诉说别情”的燕齐谐骇了一大跳,心道这小姑娘的毛病也不知是谁惯出来的,万岁和长宁王跟前也敢如此造次了?
想毕看了陆冥之一眼。
陆冥之正心虚,别开了燕齐谐的眼神。
这可不得了了。
燕齐谐换了个面,又对上了陆冥之的眼睛,用眼神问道“这是……怎的了……”
陆冥之摇头。
燕齐谐立马一脸大惊失色的模样。
陆冥之眼瞧着不对,一把将燕齐谐扯了过来,悄声道“别乱想!脑子里都塞了些甚么?快滚。”
燕齐谐得令,挤眉弄眼地滚了。
陆冥之转过头来看向程念容,欲言又止,皱了皱眉,最后只叹了口气。
程念容抬了抬头,仿佛是在回应他似的“依万岁的吩咐,上京。”
陆冥之眉头皱得更紧了,本是想说一句“我不过是给你个建议,又何时吩咐过你”,想了想这话太伤人,到了嘴边又成了“你知道这对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程念容却道“好处不好处的我不知道,我只知有些人,见了便能欢喜一时,见不着那欢喜便不在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有,我不必要事事与自己过不去。”
陆冥之不再说话,只吩咐道“开船罢。”
程念容若不说话,陆冥之便不接他的话,好长一段行程中,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程念容一人扒在船舷上,要死不死地拨拉着水花。
她跟来是一时赌气,可气过了之后呢?她又不能拿少年脾气当一辈子的饭吃。
更何况,她也不能确定陆冥之的心意。
若是对她半分情谊也无,为何不直接赶她走?难不成他一个万岁还要顾及旁人的情绪。
她实在是闹不明白陆冥之到底是对她有未挑明的心意,还是仅仅是怕她心中难以接受,亦或是说,只是那日提了一句要让自己上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罢了。
应天码头并没有修整好,船队走的也不是传说中可省一半时间的北海湾,依旧沿着京杭运河缓缓而行。
秋日见凉,河水也发冷起来。
程念容扒在船舷一小会儿就觉得有点冷,起身想回船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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